他盤腿坐在沙地上,雙目微閉,一手捏指掐訣,似乎在進(jìn)行一場漫長的悟道,另一只手還緊緊握著一柄青蓮拂塵,面色與常人無異,皮膚仍舊紅潤而有光澤,看起來還如同活著一般,仿佛下一刻就會猛地睜開眼睛,審視面前正大膽注視著他的少女。
“他這是……坐化在這里了么?還是受誰攻擊?”
謝摯繞著他走了幾圈,試圖尋找出來幾處傷口來以此確定他的死因,但別說傷口,甚至連一處破裂的衣擺都尋不到。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gè)紫袍男人確實(shí)已經(jīng)死了沒錯(cuò)——從他狀若鮮活強(qiáng)壯的身體上,她感覺不到絲毫生機(jī)。
“他是怎么死的呢?真奇怪……”謝摯真想不明白。
明明沒有一點(diǎn)外傷,但也不像是坐化——有誰放著自己好好的洞府不用,反而要不遠(yuǎn)萬里地跑到大荒的太古戰(zhàn)場來坐化呢?
她看出來這個(gè)男子并不是大荒人——他身上的服飾更近似于中州人一些。
步入仙人境之后,肉身將會化作珍寶,骨骼血肉無不晶瑩剔透,死后歷經(jīng)千年仍可不腐不壞,這個(gè)男人或許就是仙人境的大能,居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這里。
“嗨,咱們管他是怎么死的呢!”
火鴉張口就咬住紫袍男人手里緊握著的拂塵往外扯——它一早就看上了這東西啦!
它想得很完美——既然這拂塵的主人看起來如此不凡,那么它一定也是件至寶!那么不要白不要,干脆拿來給小摯使!
“哎喲,怎么回事,這老頭子握得還挺緊……”火鴉扯了一下沒扯出來,嘟嘟囔囔地抱怨。
謝摯急道:“火鴉,別——”
“怎么啦?”
謝摯制止得晚了一步——火鴉使勁地一扭脖子,已經(jīng)將那柄拂塵拔。出來了,此刻正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睛朝謝摯無辜地看:
“你不讓我拿?為什么不讓?這個(gè)老頭已經(jīng)死了——這是個(gè)無主之物!”
“……我真是沒話跟你說!”
謝摯氣得一跺腳,將它攬到自己身后來,飛速離開此地,“你怎么見什么都拿呀!”
有的大能會在法寶上刻下秘咒,一旦寶物離體就會自動觸發(fā),她怕火鴉拿的這柄拂塵上也有類似的咒語。
她狠狠敲火鴉的腦袋:“你遲早哪天會因?yàn)樨澬穆湎耫ama煩!”
火鴉還很委屈,“怎么了嘛!我給你取寶貝你還打我……”
它邀功似的將那柄青蓮拂塵送到謝摯面前,“給你,別再打我了!我……”
話音未落,那柄散發(fā)著淡淡碧光的拂塵就在它嘴巴里化作了一捧灰塵,四散在沙地上,再也分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