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第4頁）

他張口欲言，這才覺得喉嚨發(fā)緊，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順著僧人惶懼的視線向下看去，明空這才愣愣看到，有一條蛇尾巴正在自己的下頜下方輕輕扭動。

那蛇尾卻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泛著鋼鐵的寒光——竟是條鐵鑄的小蛇。

蛇尾末端，赫然刻著兩個篆體小字。

公輸。

“嗬！嗬！……”

明空的眼睛一瞬間瞪到極大，幾乎暴突出來，喉嚨里發(fā)出破碎的氣音，朝兩旁的弟子乞求地伸出手，但卻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因?yàn)槟氰F蛇已經(jīng)咬碎了他的喉嚨。

鮮血淋淋漓漓地流出來，沾滿了僧袍的前襟，世界在明空眼里驟然暗下去。

鋼鐵小蛇無聲無息地游走下來，水一樣鉆進(jìn)了女子的衣領(lǐng)。

失去了明空的加持，懸在女子頭頂?shù)慕饎傝泼偷毓饷⒁击?，那尊羅漢法身也隨之轟然碎裂。

女子喘著氣，口中仍在溢血，將身后滿臉驚恐的僧人喉嚨捏斷，抬手一揮，周圍斷成無數(shù)截的金锏便飛速地組合了起來，重又恢復(fù)原樣，好好地飛到她手中。

她勉力使锏，震碎了籠罩自己的金光，走向倒在地上的明空。

每走一步，都有數(shù)個驚恐萬分的僧人倒下。

面上無波無瀾，沒有絲毫表情，只有漆黑的一雙眼沉沉地望著他。

由這一雙眼，明空陡然記起了少年時的經(jīng)歷——

他那時還不過是一個小沙彌，因?yàn)轵\與精通佛經(jīng)被選入大佛光寺學(xué)習(xí)佛法，卻終日不見佛陀本尊，終于有一日聽說佛陀待客，忍不住好奇之心，悄悄前去偷看，渴望能一睹佛陀風(fēng)采。

在菩提樹下，他只看見了佛陀的背影，與那坐在佛陀對面的纖弱女人。

女人面上含著一抹仿佛永遠(yuǎn)不會淡去的溫柔笑意，好像身有腿疾，因而坐著輪椅，但卻絲毫不顯得卑微，哪怕與佛陀對坐也不失氣勢。

似是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了這個探頭探腦的小沙彌，女人朝他投過來一眼，很從容地慢慢偏頭笑了笑。

明空以為她要向佛陀告狀，心臟急跳起來，嚇得慌忙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