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來的小蠻子,你聽著,我不許你叫宋師姐瓷姐姐!”
坐在宮宴的坐席之上,趁著宋念瓷起身離開,謝灼惡狠狠地這樣警告謝摯。
連她都沒叫師姐為“瓷姐姐”,但謝摯,一個什么都不是的西荒人卻將這個稱呼搶先了!這真叫她不甘極了。
而且,宋師姐竟然也不拒絕她這么叫……謝灼心里又酸又澀,極為不是滋味。
謝摯眨巴眨巴眼睛,也沒生氣,只是問她:“為什么不能這樣叫?”
“你……總之不能就是不能!別問那么多!”謝灼壓低聲音,咬牙發(fā)狠。
“是不是你想這么叫瓷姐姐呀,所以才不許我叫?”謝摯好奇地追問。
她又恍然大悟道:“其實,你想叫的不是什么瓷姐姐,而是情姐姐吧?”
“胡、胡說什么!我才沒有!你血口噴人!”
謝灼臉上飛起一團紅云,聲音卻沒有什么底氣,慌亂得差點打翻碟子。
謝摯見好就收,彎著眼睛喝果漿,任由謝灼一個人臉紅心跳,不再理她了。
她已經(jīng)看出來,這謝家的小紅蓮對宋念瓷心懷綿綿情意愛慕,但宋念瓷又太過端正木訥,完全沒有察覺到。
放在以前,她一定也跟瓷姐姐一樣,什么都看不出來。
但是現(xiàn)在……
謝摯看了一眼上方天衍宗的坐席,宗主的位子還空缺著,這讓她的心也空落落的。
經(jīng)過宗主的教導,她好像忽然長大了不少,明白了一些什么叫情愛了。
少女有些緊張地將袖子里的香囊攥了又攥,借此來平復自己的心跳。
上元燈節(jié),自古以來的定情之夜。
在和宗主分別的這段時間里,她覺得,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意看清楚了——
她喜歡宗主,她想在今天向宗主告白。
只是不知道,宗主會不會答應(yīng)她……
謝摯回憶著女人握著自己的手時的溫度,望向自己時那樣溫柔深靜的目光,忍不住幻想——是不是在宗主的心里,也并不是全然沒有她呢?
見到這位年少的卿上杯中果漿已空,眼尖的宮人適時碎步走來,為她斟滿酒杯,謝摯被這個舉動終于驚醒,回過神來朝宮人乖乖地笑,“謝謝姐姐……”
她生得好,雖然年紀尚小,但眉眼間已經(jīng)有了一些動人心魄的風貌,笑起來更是格外甜,宮人被她望得紅了臉,低首緩緩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