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著門看了謝摯一會兒才往進走,在少女面前坐下,遞過去一塊手絹,“你為什么哭?”
還好她沒有孩子,姜既望想——她真是弄不懂年輕小孩子的想法。
“……誰說我哭了?我才沒哭!”
謝摯悶聲悶氣地不認賬,但還是乖乖地接過了女人的手絹擦了擦臉。
姜既望失笑,也不揭穿她,“或許是我看錯了。”
女人的容色仍然溫和寧靜,只是微笑著看了謝摯一眼,“謝姑娘原來頗擅經(jīng)營之道,有些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倒是姜某眼拙了?!?/p>
“我……”
謝摯聽出來她在開自己的玩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她——這件事她的確做得不太對,是在律法的邊緣上試探。
“小小年紀不學好,又是賭錢又是搶劫,還抵押我給你保命用的玉佩,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嗯?來搶我的牧首府?”
姜既望輕輕地用指節(jié)敲著桌面,“回來之后還跟我鬧小脾氣,不說話,自己一個人偷偷哭。”
“我錯了……牧首大人。”
她說得謝摯又羞又愧,也覺得自己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過分。
她知錯能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再跟姜既望賭氣,往前膝行了幾步,拉住女人的衣袖,小聲道:“您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p>
“我沒有生氣。”
“您就是有……我都看出來了。”謝摯不依不饒——她對身邊人的情緒很敏感。
姜既望嘆了一口氣,不再否認,淡淡道:“只是有一點點?!?/p>
“是有很多!”
“……知道你還說。”姜既望彈了彈謝摯的額頭,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見她這樣,謝摯就放心多了,雖然她跟姜既望認識的時日并不長,但她已經(jīng)明白了一些姜既望的行事作風和秉性性情。
要是姜既望是象翠微,此刻保管已經(jīng)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揪去罰跪抄經(jīng)了,但姜既望應當不會這樣罰她……
一想到這個謝摯就有些提心吊膽,她很不放心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姜既望到底會怎么罰她,開始提前試探,“您……您要拿我怎么辦呢?您只管說,我不跟您生氣!真的!”
在她的認知里,做錯了事情就是要挨罰的,從小到大她沒少因為調(diào)皮搗蛋被象翠微罰,小時候是被象翠微按在膝蓋上打屁股,長大一點了則是罰跪和抄經(jīng),往往她受罰的時候又委屈又生氣,一邊哭一邊賭咒發(fā)誓自己再也不理象翠微、再也不要跟她好了,結果懲罰結束之后,象翠微一哄她,她就把這回事給忘得一干二凈,眼淚還掛在腮邊便就又窩到象翠微懷里撒嬌要她抱抱她。
不惹人生氣的時候,其實倒是挺乖的……
姜既望眼里含了笑,低聲笑道:“這么自覺?要來自己領罰?”
“嗯!”謝摯趕緊點頭,表示自己的認錯態(tài)度十分誠懇。
“那便……”
美貌的牧首站起身,“那便罰你在英才大比中拿到魁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