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樣誠心誠意地勸說,謝摯一時也有些舉棋不定。
她倒不是害怕這少年,就是有點懶得多事,“那就——”
“若要不去,也可以?!鄙倌曷牭絻扇说纳套h,冷冷地笑了一聲。
他指了指自己的靴子,輕蔑道:“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退出今年的英才大比,我就勉強放過你?!?/p>
“你……!”
豬永皓白了臉色——他已看出這少年在故意為難謝摯,今天是一定不能放過她了。
謝摯沒有生氣,只是拉了拉圓臉少年的衣角,“阿豬哥,你也聽到他說的話了——這下不是我愿意生事,而是他不放過我。”
她走上前,朝圍在周圍的一圈少年男女一抱拳,嗓音很清亮:
“各位,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們都看見眼里,孰是孰非,我相信大家心中也已有定論。若是你們愿意,與我一同前往比武臺做個見證可好?免得他再賴賬不服!”
“好!我們隨你同去!”眾人都大聲地應和。
謝摯轉向那面色鐵青的少年,唇角一彎,沖他shiwei性地揮了揮拳頭:
“那就走吧——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對戰(zhàn)
定西城內。
一個少年正拖著步子,慢吞吞地走在街道上。
他的面容十分清秀,細皮嫩肉的,猛地一看還叫人疑心這是個雌雄莫辨的少女,臉頰上堆著兩坨酒醉的酡紅,連眼皮也泛著粉紅色,但卻穿著與他外貌氣質毫不相符的衣服;
這衣服過分華麗,連衣領上也繡著亮閃閃的金線,像翠鳥的羽毛一般折射出不同的光彩,倒襯得他有些像個俗氣的地主。
“哎——”
他一張口便醉醺醺地打出一個酒嗝:“阿熊!”
“別再找了唄,咱們!”
他干脆不走了,撐著腿一屁股坐倒在地,“都找了半個月了!找不到就算了——等比賽開始,總能發(fā)現(xiàn)她的!”
“什么話!”
被他喚作“阿熊”的青年轉過頭來,聲音非常洪亮,仿佛是從xiong腔里隆隆地震動而出的,“不能不找!”
他的身形極為健壯高大,像一座小鐵塔一般堅實,古銅色的皮膚上隱隱泛著鋼鐵般的光澤,肌肉飽滿,短發(fā)黑硬,耳朵上墜著閃閃發(fā)光的碧綠寶石,脖頸上還戴著一串巨大的雪白獸牙串。
時至隆冬,他卻仍然裸露著大半個xiong膛,呼吸一起一伏之間如同一頭精壯的蠻虎,身上的巨熊圖騰紋身便也如活過來了一般金剛怒目。
說著就來拉坐在地上的少年,“你起來!錢德發(fā),你起來!陪我繼續(xù)找!——再不起來,我就告你爹去了!”
少年反倒像是被他這話激起了蠻性,睜大眼睛瞪著他:“你告去吧,我爹才不管我呢!”
他們最近才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