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或許得有上千年了。
女人披頭散發(fā),赤足白衣,腰間別著一把金鞭,細(xì)眉壓眼,唇線鋒利,氣勢極強。
漂亮固然漂亮,但卻透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陰鷙暴戾,像屋檐上的水,隨時都要滴下來一般。
“啪!”
抽出腰間的金鞭,女人狠狠地在饕餮背上抽了一下,兇獸背上立刻騰起一股白煙。
挨了這重重一鞭,饕餮卻絲毫不敢反抗,像被踢了一腳的小狗一般,嗚咽著縮成一團,垂著腦袋小聲為自己辯解。
“我沒想殺她……主人,我就是……太久,太久沒吃過活物了……饞,想舔舔,咂摸一下味道而已……她又那么香……”
跟方才在謝摯面前時,天差地別。
“都說了讓你不要嚇人,接下來一百年,你都不許吃東西。”
饕餮委屈地摔了摔尾巴,被女人一瞪,又不敢動彈了。
訓(xùn)斥完饕餮,這縷殘魂這才隨意地丟掉鞭子,轉(zhuǎn)向謝摯。
“養(yǎng)的崽子不聽話,得常常教訓(xùn),才能讓它服氣。它剛剛沒嚇到你吧?”
“還好……”
其實謝摯方才已經(jīng)覺得自己今天必定要葬身獸腹了,做好了自盡的準(zhǔn)備,但她沒好意思說。
“請問,您是誰呢?”
將面前的殘魂小心翼翼地打量半天,謝摯猶豫地問。
她心中有個隱約的猜想,但又不敢確認(rèn)。
殷墟,饕餮,主人……將這一切串聯(lián)起來,面前這人,很有可能就是——
“帝子銘?!?/p>
女人朝她微微頷首,下巴抬起,極具君王的尊貴氣度。
“孤名子銘,是殷商的最后一位君主?!?/p>
“咣當(dāng)”一聲響,謝摯嚇得將劍竹掉到了地上。
。
神墓地下,殷墟。
“……所以說,您已經(jīng)困在這里幾千年了嗎?”
坐在殷墟里最完整的一塊磚石上,謝摯堅決拒絕了饕餮顛顛地?fù)u著尾巴遞過來的茶——說是茶,其實是一杯混著雨水的泥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