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像是在施舍,"這是協(xié)議,你看一下。"
我翻開文件,立刻被條款里"自愿放棄后續(xù)追責權"幾個加粗的字刺痛眼睛。
翻到最后一頁,補償金額赫然寫著"人民幣肆拾萬元整"。
"你們打發(fā)叫花子呢?"說著就把協(xié)議塞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你怎么這么不知好歹!四十萬是你好幾年的工資了!"母親跺腳時,香奈兒高跟鞋差點崴到。
男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小姑娘,器官捐贈本就不允許交易,你獅子大開口的行為已經(jīng)涉嫌違法"
"違法?"我打斷他,從手機相冊里翻出早就準備好的照片,"二十年前遺棄未成年人算不算違法行為?"
屏幕上是我十歲時的戶籍檔案,監(jiān)護人一欄只有父親的名字;還有居委會開的證明,寫明母親"長期失聯(lián),未盡撫養(yǎng)義務"。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眼鏡后的眼睛快速眨動著。
他突然逼近一步,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就你有證據(jù)?"
他從內(nèi)袋掏出一個u盤,"你大學時在夜店打工的照片,還有"
"夜店?"我大笑出聲,"那是我勤工儉學的清吧!你以為誰都像郭千金一樣含著金湯匙出生?"
我直接打開手機錄像功能,"來,再說一遍,威脅逼迫他人捐贈器官,我現(xiàn)在就報警。"
畫面里,男人的臉瞬間扭曲。
母親慌亂地撲上來搶奪手機:"別拍了!都是誤會!"
推搡間手機掉在地上,屏幕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但110通話界面已經(jīng)彈出。
男人的臉色變得鐵青:"你別后悔!"他拽著母親往外走。
05
半小時后,手機震動起來,是姑姑的來電:"囡囡!你媽剛才打電話,說你想報警抓她?"
"她自己帶律師來威脅我,"我揉了揉太陽穴,"姑姑,你知道她那個法律顧問是什么來頭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那個郭志強?哪是什么正經(jīng)律師!就是你繼父的堂弟,以前因為偽造合同被吊銷過執(zhí)照"
回到出租屋,我盯著墻上漏雨的痕跡發(fā)呆。
突然,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袁小姐,"電話那頭是今天那個法律顧問冰冷的聲音,"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我們愿意把補償金提高到一百萬。這是最后報價。"
我走到窗前,看著樓下停著的那輛熟悉的保時捷。
車窗搖下一半,能看見母親模糊的側臉。
我一字一句地說,"告訴郭太太,我的子宮,不是你們能買得起的。"
掛斷電話,本以為這場鬧劇會以母親灰溜溜地離開告終,但第二天,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郭雨薇的子宮完好,想知道你媽為什么非要你的子宮嗎?今晚8點,老城區(qū)咖啡館見?!槿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