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成親后,賀遙的做法書謹都看在眼里,吃穿用度能省則省,總覺得這些東西不屬于自己。
可書謹卻不這么認為,當年是他賀迎惹出來的禍事,賀遙給他擦屁股,公主府的東西怎么就吃不得用不得了?衛(wèi)星朗眉頭一蹙,滿臉關(guān)切:“如今圣京天氣還算宜人,怎么會染上風寒?是夜里著涼了嗎?”書謹憤憤不平:“在學宮……”他看到賀遙的眼色,趕忙把話咽了回去。
“在學宮怎么了?”
衛(wèi)星朗追問。
書謹答:“回將軍,學宮靠山,風大,公子在學宮凍著了。
”“將軍,您這次回來,還會離開嗎?”
賀遙急忙岔開話題。
“不走了。
”聽到這個確定的答案,賀遙的心猛地一提,如此一來,他真的要和衛(wèi)星朗朝夕相處了,萬一露出破綻……衛(wèi)星朗難得來了興致,她仔細觀察賀遙的表情,表面上似乎沒什么大變化,但他眼中的情緒卻清晰地透露出為難之意。
她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不過也說不定,也許過了年還是要走,這得聽陛下的旨意。
”“真的?”
賀遙的語調(diào)不自覺地高了幾分。
衛(wèi)星朗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人。
她覺得自己這位夫人甚是有趣,并不像傳聞中那般熱衷于舞刀弄劍,反倒像是個喜愛詩書之人。
她不動聲色地掃視書房,紫檀木架上層層疊疊擺滿了書卷。
光是隨意一瞥,就看見幾本從未見過的醫(yī)書。
衛(wèi)星朗轉(zhuǎn)念又想,他們二人見面次數(shù)寥寥,為何賀遙似乎不太歡迎自己呢?夜色已深,衛(wèi)星朗沐浴后換了一身嶄新的里衣,步入內(nèi)室。
床榻邊的梨木幾上,兩冊醫(yī)書整齊摞放,月光斜斜映在靛青封皮上,泛起陳舊的暗紋。
她隨手拿起一本,指腹觸及泛黃的書頁。
這兩冊書比書房里的醫(yī)書可舊多了。
湊近一瞧,書頁邊緣歪歪扭扭的字跡蚯蚓一般,雖潦草卻透著熟悉的氣息——分明是賀遙那手“狗爬字”。
衛(wèi)星朗干脆利落地盤坐在軟榻上,借著燭火饒有興致地翻閱起來。
只見書中批注風格迥異,時而正兒八經(jīng)地摘抄藥理,時而畫著憨態(tài)可掬的簡筆畫配些俏皮話。
她一頁頁翻得飛快,待合上最后一頁時,困意突然襲來,忍不住仰頭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黛環(huán)。
”衛(wèi)星朗輕聲呼喚。
“小姐有何吩咐?”門外傳來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