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時,賀執(zhí)御依然在和衛(wèi)星朗聊朝堂之事,衛(wèi)星朗的筷子都沒動過幾下。
衛(wèi)星朗回京半月有余,賀遙日日同她一起吃飯。
經(jīng)他觀察,衛(wèi)星朗從不挑食,但對菜肴也有著自己的偏好,既有一般愛吃的,也有特別鐘愛的幾道菜。
賀遙揀著平日里衛(wèi)星朗更愛吃的菜,夾到她的碗里。
給祖母請過安后,衛(wèi)賀二人打道回府。
在賀府拜訪的這半天,衛(wèi)星朗深感疲憊,程度甚至超過了她在外領兵作戰(zhàn)一整日所帶來的辛勞。
回程路上,衛(wèi)星朗不禁感慨道:“你家中規(guī)矩眾多,你回到家里,似乎還沒有在公主府自在。
你父親很是健談,他平日里就熱衷于在家談論朝政嗎?”賀遙與父親的接觸并不算多,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避重就輕地問道:“怎么了?父親一直在和你談這些嗎?”衛(wèi)星朗狀似無奈地說:“是啊,你父親從這些年皇帝大力推行變法開始講起,講減輕徭役,講田地改制,最后講到前些日子有人意圖彈劾禮王結黨營私。
賀大人對每樁事件都見解獨到,依我看,他實在是非常適合擔任監(jiān)察御史一職。
”“禮王結黨營私?”賀遙問。
禮王,乃是當朝圣上的王叔。
他與先帝雖非一母同胞,卻深得先帝寵愛。
先帝在位之時,特地為禮王精選了一處人杰地靈且緊鄰京城的風水寶地作為封地。
然而,禮王在封地居住未及兩年,先帝便因思念之情深切,特準其返京居住。
先帝英年早逝,年僅四歲的太子應連恒繼位登基。
那時,外戚專權,朝廷風雨飄搖,如若不是徽安大長公主和禮王全力輔佐,恐怕難以穩(wěn)住當時動蕩不安的局勢。
說禮王結黨營私,賀遙只覺得這詞用在當下一點都不合適。
他雖然并不是太懂朝政,可是來京三年,朝中是什么形勢他還是明白的。
皇帝勢弱,大長公主和禮王各成一派,若是放在從前,結黨營私乃是大罪,可到了當今圣上這里,卻詭異地形成了一種三分勢力的局面,三方互相制衡。
而且在賀遙看來,如果禮王真的有異心,二十年前他權勢鼎盛之時,便是最佳時機,何必等到現(xiàn)在。
衛(wèi)星朗看向窗外,淡然評價道:“流言罷了。
”南門長街,店鋪林立,幌子高懸。
車頂?shù)妮p紗簾幕隨風輕輕搖曳,偶爾透出車內朦朧的光影。
車廂內,一位身著靛藍色錦衣的少女支起一條腿,倚坐于桌旁,一頭長發(fā)用一柄素雅的發(fā)冠高高束起,發(fā)冠別著一支金簪。
她指尖輕繞著一塊溫潤的玉牌,眼中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今天真的有烏獠火麟銃內的鐵丸?可別又是什么假消息。
”莫囿保證:“我大哥的消息,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