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書大多曾屬于衛(wèi)星朗,書頁間布滿勾勾畫畫的痕跡。
每次面對詞作作業(yè),賀遙都倍感頭疼。
他自幼缺少教導,又天賦平平,絞盡腦汁也難以下筆。
他再次輕輕翻動書頁,目光專注地研讀衛(wèi)星朗寫下的批注,以及那些寫在一旁的詞句片段。
正翻看著,他瞧著書案上多了一本冊子。
這黑色鎏金的冊子賀遙并不陌生,是珍寶鋪的上新冊子。
如果他沒記錯,前些日子珍寶鋪的人剛來送了一回,如今又送,看樣子最近的新品還真是不少。
賀遙翻開冊子,逐頁看著。
珍寶鋪的東西都是珍稀之物,個頂個的貴,他卻從不會在珍寶鋪買東西。
不過這次,他想幫衛(wèi)星朗挑樣首飾。
據(jù)他觀察來看,衛(wèi)星朗對什么寶石美玉都不在意,唯獨喜好金飾。
衛(wèi)星朗的首飾箱中,金燦燦一片。
許是為了佩戴方便,衛(wèi)星朗最多的金飾便是簪子。
這次上新的珍品中,金飾并不多,賀遙對著冊子上的畫看了又看,覺得這些金飾配衛(wèi)星朗都差了點意思。
垂眸時,他不經(jīng)意瞥見手邊詩書,書頁間“只有榴花,全不怨東風”一句被朱砂重重圈起。
指尖撫過微微凸起的字跡,賀遙會心一笑。
榴花好,倒真像極了那人的性子。
賀遙鋪開宣紙,將溫熱的袖爐擱在案邊,伏案勾勒起來。
夜色漸濃,本該完成的詞作仍未著一字,宣紙上卻已綻放出幾朵栩栩如生的榴花,花瓣紋路細膩,仿佛帶著鮮活的生命力。
他舉起畫稿,就著搖曳的燭光反復端詳,良久,才將畫稿遞給書謹:“拿這個去珍寶鋪,讓工匠照著樣子打一支金簪。
”書謹一愣:“公子,珍寶鋪定制金飾,起價便是二百兩銀子”二百兩對衛(wèi)星朗來說不算什么,但對賀遙而言,若不是靠著公主府豐厚的份例,不知要省吃儉用多久才能攢夠這筆錢。
指尖摩挲著畫稿上的榴花圖樣,賀遙唇角微揚——即便如此,也值得。
衛(wèi)星朗平日雖然孩子氣,待自己卻真是很不錯。
他想了想自己的荷包,忍痛割愛道:“等母親那邊選好東西,你記得一并將畫稿交出去,算在我的私賬上。
”書謹望著燈下執(zhí)筆書寫的賀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應(yīng)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