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她二哥剛遭了大難,腿沒了,正是最需要最親近的人扶持的時候,二嫂竟然想著跑路?
她一把推開里屋的門,正撞見二嫂指著炕上臉色鐵青的二哥哭罵:“林紅軍,你沖我吼什么吼,要不是你那個好妹妹,你能落得這下場?你現(xiàn)在沒了腿,就是個廢人了,我還年輕,我憑什么要跟著你受罪?我還有我的日子要過!”
這話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在林晚的心上,也徹底點燃了林紅軍的怒火。
他抓起炕沿的一個搪瓷缸子就要砸過去,被林晚眼疾手快地攔住。
“二嫂!”林晚氣得渾身發(fā)抖,聲音尖厲:“你說的是人話嗎?我二哥是為了誰才出的事?他現(xiàn)在這樣,最需要的就是你這個當媳婦的在身邊,你倒好,只想撇下他跑路,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惡不惡心!”
“我惡心?”林二嫂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跳腳反擊,指著林晚的鼻子罵:“林晚,你少在這裝好人,要不是你自己招惹了王婆子,咱們能被發(fā)現(xiàn)?你二哥又怎么能掉到溝里被毒蛇咬?現(xiàn)在他癱了,你倒是在外面充好人,誰來伺候他,誰來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你嗎?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才二十三歲,我不想一輩子守個廢人,我家里給我安排了出路,我憑什么不能走?”
“你!”
姑嫂二人就在這狹小的屋子里激烈地爭吵起來,互相指責對方的問題,聲音越來越高,說話也越來越難聽。
孩子被嚇得縮在墻角哇哇大哭。
炕上的林紅軍,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溫柔體貼,如今卻面目猙獰,一心只想擺脫自己的妻子,再看看旁邊同樣激動,但眼神里只有指責,毫無半點責任擔當?shù)拿妹茫还删薮蟮慕^望淹沒了他。
他突然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他猛地一拍炕沿,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壓過了兩個女人的爭吵聲。
“夠了!”林紅軍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心如死灰的平靜,他死死盯著妻子。
“劉玉芬,你不用在這撒潑,明天……明天我就跟你去鎮(zhèn)上,辦離婚,孩子是我林家的種,你不能帶走,以后,橋歸橋,路歸路,兩家再不來往,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出去!”
劉玉芬愣住了,她沒想到林紅軍會這么痛快地答應,甚至主動提出離婚。
目的達到了,她反而有點無措,訕訕地閉了嘴,眼神躲閃著,不再看任何人,捂著臉出去了。
林晚也愣住了,她沒想到二哥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看著二哥那灰敗絕望的臉,心如刀絞:“二哥……你別這樣……你……”
“出去!”林紅軍猛地轉(zhuǎn)過頭,雙眼猩紅盯著林晚。
“你也給我出去,林晚,我現(xiàn)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副鬼樣,又怎么會家破人散,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滾!”
林晚哭著跑到院子里,蹲在角落里,她想不明白,她明明是好意,想帶領著全家一塊掙錢,改善生活,她也不想讓二哥出事的。
可為什么,家里所有人都在埋怨她,好像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為什么,所有的事都變得不一樣了,在那個夢里,明明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