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廣場,火把通明,人聲鼎沸。
村民們自發(fā)地圍成了一個大圈,把狼狽不堪,臉色慘白的林家人死死圍在中間,像在審判罪人。
王婆子第一個跳出來,叉著腰,聲音尖利得像錐子,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哎喲喂,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能干的老林家嗎,白天裝得人模狗樣,晚上就上山當(dāng)賊偷,偷的還是咱們?nèi)迦说膶氊?,那可是村里的公共財產(chǎn),臉皮厚得能砌城墻了吧,呸,真是丟人現(xiàn)眼!”
“就是,自從你們家搬來,咱們村就沒消停過!今天偷雞摸狗賠糧,明天惦記別人家男人,后天又偷挖公家的藥材,你們一家就是掃把星轉(zhuǎn)世!”一個厲害的嬸子指著林家人的鼻子大罵。
更有腦子轉(zhuǎn)得快的婦人,一下子抓住了關(guān)鍵點,大聲嚷道:“大伙兒都聽好了,這后山的一草一木,可都是咱們小馬村的,是老祖宗留給咱們?nèi)迦说墓藏敭a(chǎn),他老林家算什么東西,外來的破落戶!也敢偷偷摸摸挖了去賣錢,這不是偷是什么,這錢,他們得吐出來!”
這話像點燃了火藥桶,立刻引來一片激憤的贊同聲。
“對!吐出來!”
“那是咱們的錢!”
“不能便宜了這幫賊!”
林晚被這鋪天蓋地的指責(zé),和唾罵逼到了絕境,一股邪火直沖腦門。
她猛地抬起頭,眼神執(zhí)拗,尖聲反駁:“憑什么?那黃精是我發(fā)現(xiàn)的,是我找到的地方,那就是我的,我想挖就挖,想賣就賣,你們管不著!”她這話擲地有聲,充滿了自以為是和理直氣壯。
“不要臉!”
“放屁!”
“打死這個不要臉的!”
她這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眾人,尤其是那些本就憋著火的女人們!
幾個脾氣火爆的小媳婦立刻跳了出來,指著林晚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她臉上。
場面瞬間失控,群情激憤,吵嚷聲幾乎要把房頂掀翻。
“大隊長,這事你還管不管?”
“今天這事必須給個說法!”
“把他們一家趕出小馬村,省得禍害人!”
“對,趕出去!”
村民們憤怒地吼叫著,矛頭直指大隊長。
大隊長被吵得腦仁疼,看著眼前這亂哄哄的局面,一時也犯了難。
這該怎么處理,罰輕了,平息不了眾怒,罰重了,人家是來下鄉(xiāng)改造的,他就是一個大隊長,也沒權(quán)利趕走人家。
大隊長眉頭都擰成了疙瘩,額頭急出了汗,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陸今夏悄悄擠到了大隊長身邊,趁著混亂,踮起腳在他耳邊飛快地低語了幾句。
大隊長聽著聽著,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眼睛也越來越亮,最后甚至忍不住咧開嘴,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猛地清了清嗓子,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
“都靜靜,聽我說!”
等吵鬧聲稍微平息,大隊長挺直腰板,指著還趴在哥哥背上哼哼的林老二,大聲道:“大家看,林老二今天掉溝里摔傷了腿,還被毒蛇纏上,差點沒命,這已經(jīng)是個不小的教訓(xùn)了,我看,也算是老天爺給他們的懲罰了!”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嚴厲:“但是,偷挖公家財產(chǎn)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我的處理意見是,第一,老林家必須把之前賣黃精的錢,還有今天挖的這些黃精,統(tǒng)統(tǒng)交出來,充公,算是賠償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