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凱麗則輕聲反問:“現(xiàn)在怎么樣呀?好好兒的怎么忽然病了,給我嚇得一晚上沒睡好……穗穗,你們沒出什么事吧?”
她的語氣,好像是已經(jīng)知道他們出了什么事一樣。
嘉穗默然,搖了搖頭。
何凱麗將信將疑,想再問什么,看她坐在床邊沒有要動的意思,把江序臨的臉擋得嚴嚴實實,一時也僵住了。
嘉穗就任他們這么僵了半分鐘,然后才開口:“怪我,昨天晚上讓他喝酒了,又有點著涼,所以就發(fā)燒了。四點多的時候已經(jīng)退燒了,媽你放心?!?/p>
何凱麗這才疑色稍減,可仍然憂心,“你守了一夜?哎,不要這么辛苦,叫護士來就好了嘛。你這么瘦,哪好熬這一夜呢?”
何凱麗是很強硬的生意人,從不虛情假意,這一番話,也全然是對她的關(guān)心。
嘉穗看著這老母親,一時也有點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二位監(jiān)視江序臨行蹤與他們的婚姻是一定的,可監(jiān)視背后又沒有半點掌控欲,只是過了頭的關(guān)心則亂。
她訥了一會兒,說:“我還好,就是有點餓,想吃小餛飩……”
何凱麗立即聽懂了,就說:“我去給你做。小餛飩,媽做得最好了?!鼻皟苫厝ソ依险燥?,嘉穗就最愛吃何凱麗自己做的小餛飩,一種很久違的街頭味道,只在小時候吃過。
說著,她放下包,拉江自洋去打下手,就出了病房。
嘉穗看著那門關(guān)上,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病床上的人忽然輕笑著說:“你應(yīng)付爸媽,真是爐火純青?!?/p>
嘉穗笑不出來,她腦海中這個叫做“江序臨”的萬花筒已經(jīng)徹底花了,花得好看,朦朧凌亂美,但看不清,還看得頭暈。
她停頓片刻后才說:“你說的,對雙方父母都要有交代,所以要互相配合,盡量減少麻煩?!?/p>
江序臨臉色微黯,回應(yīng)道:“是,我已經(jīng)讓徐欽在走程序。需要一些時間,我昨天跟你說過吧?”
嘉穗懶散“嗯”一聲。心里并不信,徐欽?屁!
86“結(jié)果永遠最重要?!?/p>
何凱麗的小餛飩做好,
鮮味十足的香氣飄著,被江自洋捧在一個大瓷碗端進病房。老江不知從哪里找了條圍裙系上,和老婆同款,裹在將軍肚上,裹出一種威嚴中又有點滑稽的風味來。
“憑我這手藝,年輕時不搞服裝搞餐飲,說不定跟你媽媽有的一拼呢!”何凱麗把餛飩添出三小碗,爽朗道,“可惜生的倆完蛋玩意兒,一個山豬吃不了細糠,一個恨不得要吃露水的仙人,浪費老娘的手藝!”
老江無論何時都很捧老婆的場,忙接茬:“反正是我最愛吃的!”
何凱麗瞪他一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家吃面吃餛飩嫌清淡,出門就跟楊燁那幾個去喝酒烤串!你看看你現(xiàn)在那肚子,作死吧你就!”
嘉穗剛想笑,就發(fā)覺不對——二位兩個月前還痛心疾首地擔憂江序臨對楊燁的無情處置,焦慮到深夜跑去臨江公寓堵人,現(xiàn)在就能若無其事談笑風生了么?
再去看江序臨,他面上也沒有分毫異色,只是勾勾唇角,應(yīng)景地笑一笑。
待老兩口斗完嘴,他又慢悠悠坐起身,伸手道:“也給我一碗吧?!?/p>
何凱麗詫異極了,“你不是不吃這些?這個是豬肉餡的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