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仿佛在對抗,他用力圈住她的手腕,她也不留情地咬他的嘴唇。但誰也沒能阻止誰,誰也沒有停下。
一瞬間,他們像相擁墜入雨林。
潮shi的溫暖的是空氣,尖銳的刺撓的是樹葉,冰涼的令人戰(zhàn)栗的是從天而降的雨滴。
他們好像在熱帶雨林中制造了一場潮汐。
嘉穗最后徹底力竭,背靠墻上。微微偏頭就能看見鏡子,看見自己繃起肌肉的大腿像淌過蜿蜒溪流的山谷,看見江序臨修長脖頸上突出的喉結(jié)滾動如同一塊松動的山石。
一方圓鏡定格了這一切,水汽模糊覆上一層朦朧光暈,像一幅主體工整而氛圍曖昧的艷情油畫。
偏偏最后又被誰放肆地潑上一筆渾濁的白,好像全然不在乎這畫的所謂“質(zhì)感”了。
嘉穗低低地笑了。
“笑什么?”江序臨終于完成清潔,也終于將臉紅控制下來。
嘉穗沒有力氣說話,只是搖搖頭,懶洋洋伏到他身上去,“累了。睡覺?!?/p>
江序臨覺得他可能還沒辦法睡覺,但莫嘉穗已經(jīng)在他肩上發(fā)出輕輕鼾聲。他無奈地笑了聲,抱著她回了臥室。
時間已經(jīng)快兩點,莫嘉穗睡得很熟,旺財主動地跳上床去陪她,她閉著眼睛張開了手臂將他摟在懷里。
江序臨笑著叉腰看這一幕,那該是他的位置吧?無奈地站了會兒,換好衣服,他又想那只貓去哪兒了。在不大的客廳里找了三圈,一回頭,那小貓站在冰箱上沉默地盯著他,兩只異色的眼睛在夜里各自明亮。
他想把貓咪也抱過去陪莫嘉穗睡,剛伸手,那貓就躲。他這才看清,它嘴里還叼這個絨布袋子。
他皺了皺眉,貓也和狗一樣愛叼東西么?
這只貓對他似乎不太友好,躲著他的手不讓觸碰。江序臨卻沒有太好的耐心,直接拎著后頸將它提溜起來,扯走它嘴里的東西。
原本擔心那是什么重要的物件,別被貓玩壞了,摸到時,卻微微一頓。
打開一看,果然重要。
是他們在紐約結(jié)婚時的戒指。
盒子外還套一層絨布,保存得倒好。
那只貓正因被搶了東西而憤恨地沖他哈氣,他沒有搭理。
莫嘉穗前男友的貓跟他不合,很在理。
他兀自站了一會兒,回到臥室,無須多思考,徑直把戒指套回莫嘉穗手指上。
結(jié)婚戒指有其天經(jīng)地義該在的地方。
從臥室出來,他又難得彷徨地在客廳站了一會兒,忽然理解了電影里那些爛俗的事后抽煙鏡頭。
他現(xiàn)在也非常想干一些不影響他放空的事情。
可他不抽煙,于是又在莫嘉穗家轉(zhuǎn)悠兩圈,最終從冰箱里找到一包吐司。過期兩天了,但至少它是原味的。感謝莫嘉穗。
江序臨一邊在陽臺上啃吐司,一邊試圖復盤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