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嘉穗太難琢磨了,他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是道歉、是告白,如果都不是的話……
那么,就試試坦白吧。
坦白之后,也許憐憫、也許愧疚,也許都是有用的。
只要有效用,就是可行的。
當然,坦白之后,也可能是失望、恐懼、憤怒……
江序臨看著莫嘉穗,她緩緩地把頭扭回來,盯著那一沓厚厚的文件,但沒有接。
“那其他的呢,是什么?這一沓東西很厚?!彼降貑枺孟裰皇且粋€普通早晨問他從早餐店里打包回來的新東西是什么。
江序臨苦笑了一下,“我從小……做過很多測試?!?/p>
在江自洋和何凱麗發(fā)覺他也許是個天才之后,他們或許出于期待,或許出于擔憂,或許兩者都有,總之,江序臨接受過很多測試。
譬如,智商測試,從韋氏量表到斯坦福測試表,他填過無數(shù)遍;阿斯伯格評估,曾經(jīng)每隔一兩個月,就會有一個打扮得很親切的阿姨來觀察他一整天的行為并記錄在一張表上;adhd
測試,那時他已經(jīng)記住他們觀察并記錄的表格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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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表。
而在他做過的所有測試中,他的表現(xiàn)都很“平平無奇”。
他的智商沒有突破過
130,任何學科意義上都不是真正的天才;當然,他也不是阿斯伯格,不是
adhd。他的所有測試結(jié)果都傾向中庸。
于是他們認為,他只是一個稍微有點“不正?!钡穆斆餍『ⅰ_@是江自洋和何凱麗夫妻談話時又欣慰又好像有些失落的原話。
江序臨不喜歡這個結(jié)論,也因此對心理學產(chǎn)生不信任。
而他唯一一次心理測驗出現(xiàn)嚴重指向性的結(jié)果,就是在紐約被確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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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盡管抗拒,仍然選擇了迅速治療的重要原因。
江序臨見莫嘉穗表情沒有任何松動,又補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我接受治療很及時也很積極。我沒有任何問題?!?/p>
嘉穗沉默了一會兒,心中那種悶悶的鈍痛始終不曾減弱。
她輕聲嘆息:“我能感覺到,你對你的婚姻有很明確的期待,或者說標準——感覺你更喜歡這個詞,是不是?比如你說過的,我們是夫妻,那就應(yīng)該怎么怎么樣。這種標準一定需要我配合,所以你一直對我很好,我明白。
但我從法國回來時,在飛機上,忽然覺得,你對待我的方式就像在對待一個需要訓練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