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極反笑,叉著腰為自己辯解,“寶寶,我是在幫……”
“你說的那些,我自己會說!我準備了很久!”嘉穗說起這個,便覺得這又是一個輪回的詛咒。像小時候出現過多次的,她出于虛榮心而臨時抱佛腳,想要邀功地向莫總展示自己的成果,卻被一個真正的“優(yōu)等生”輕而易舉地、漫不經心地比下去。
而她甚至不能表達不滿,還得向“優(yōu)等生”學習。
今日與小時候唯一的不同就是,她這一次不是出于虛榮心,她想得到贊賞,更想把事情本身做好。以及,她終于可以對那位“優(yōu)等生”破口大罵。
因為這個人成為了她的丈夫。
她漫長童年里因對母親的崇拜與懼怕而積攢出的心魔,與她脫韁野馬似的成年時代里突然結成的婚姻,兩件事像莫比烏斯環(huán)一樣纏繞在一起。
一個是詛咒時,另一個就是解咒語,然后在下一次變成詛咒本身。
江序臨難以理解地皺眉看她,甚至帶著無措地攤開手,“但你、你沒有……”被莫莉連環(huán)發(fā)問時,她明明立刻就沉默了。
他以為她無法招架,才開口替她解圍。
他無論如何不認為自己錯了。
嘉穗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的出發(fā)點何其良善無辜,但是……交雜的情緒里又沖進來一股壞事的愧疚。
嘉穗眼淚無聲地流,因醉酒而潮紅的臉,流過眼淚后顯得憔悴,像一把皺了的紅紙。讓江序臨感到心碎,好像自己做了那個揉紙的人。
江序臨想一想,無奈的語氣,“今天你先休息,好嗎?明天我們再聊。”
他那聲嘆息好像是對她“無理取鬧”的寬容——而這寬容的前提就是他認為她在無理取鬧。
他的手再次伸過來想攬她,嘉穗心中卻涌起一股她難以獨自承受的自譴——的確,她的情緒本該由她自己解決。比如,假如她更有能力、假如她更讓莫總放心……
大手輕輕的摩挲她的肩頭,熟悉的氣味鉆進鼻孔——他用的是她的洗手液和沐浴露,她最喜歡的那個味道。
暈眩感讓嘉穗站不住,她忽然攀住他的小臂,像某種鳥類,將爪子深深地叩進巖壁。
她將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嘴唇有一下沒一下地碰他的頸窩。
聲音是暈乎乎又很清晰的:“我不高興,你得陪我做?!?/p>
45“你希望我在你身邊充當什么角色?”
原本江序臨認為自己已經非常了解莫嘉穗靈動跳脫的性格并接受良好,此刻卻還是被她震住。他拊著她的腰克制她的動作,聲音里有原因不明的不耐,“你說什么?”
莫嘉穗的身段像柔婉的水蛇,聲音卻如急躁的獸類,甚至亮出獠牙的威脅語氣,“……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