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相信你有獨立選擇的能力?!苯蚺R嚴謹?shù)丶m正,“只是……我說了,你太反復(fù)?!?/p>
嘉穗氣極反笑,所以他根本從來沒有認可和信任過她。他和莫總沒什么兩樣。
她的笑意僵在臉上,繼續(xù)追究:“所以,你為了有時間擬婚前協(xié)議,也轉(zhuǎn)移莫總的注意力,就把望山餐廳拋出去了?”
“是?!?/p>
江序臨也沒什么不可承認的了,“莫老師調(diào)研望山餐廳很久了,我原本就打算將餐廳送給她?!?/p>
“甚至故意留了一堆坑給她處理,這樣她就沒空來‘處理’我了?”
江序臨頷首:“是?!?/p>
“你太可怕了。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嘉穗緊緊絞著眉毛,她認知中的江序臨的確冷血、震驚、暴君作風(fēng),可當這些概念性的認知與一件真實發(fā)生過且與她密切相關(guān)的事情對應(yīng)起來時,她忽覺毛骨悚然,以十分陌生的目光看著他。
這句話像一把錘子,敲醒了江序臨的某根神經(jīng)。
他將最后的一點因果解釋完:“當時我并不知道望山餐廳那里的第一家店是你媽媽和你姑姑合伙的,如果知道,我不會用那個辦法。我也沒有預(yù)料到望山遺留的問題不在莫老師負荷內(nèi),累她生病,不是我的本意。”
這樣的解釋不痛不癢,也顯然沒有打消莫嘉穗的恐懼。
他又突兀而堅決地說:“我們都冷靜一下吧。明天再談?!?/p>
說完,他沒有給她任何反應(yīng)時間,徑直走出了門。
78握緊一只拳頭
嘉穗在那扇門沉沉闔上后的好一會兒都處在一種游離的狀態(tài)里。剛剛的爭吵,以及那爭吵背后發(fā)生過的事情,都好像存在于平行時空里一樣遙遠而離譜。
她明明是那種喜歡幻想,小時候連跟人“決裂”都要打八種腹稿的人;今天卻真正面對了這種戲劇而離奇的場面。好像一個輪回的詛咒。
嘉穗怔了好一會兒,才驚夢一般回過了神,拔腿往門口追去。
她才不要什么狗屁的冷靜,她哪有半點不冷靜?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她就要現(xiàn)在找他吵明白!
她趿著拖鞋的腳步聲像戰(zhàn)鼓一樣響在空曠的莊園里,卻是很短促的,“嗒——嗒——嗒”,三聲之后就受阻,落點在一拍尷尬的卡殼聲上。
嘉穗一愣,然后立刻用力地按了好幾下門把。古銅的門把卻紋絲不動。
江序臨把門反鎖了。
一瞬間,周遭的環(huán)境變得空曠而恐怖,身后傳來詭異的風(fēng)聲,嘉穗猛地回頭看,是那扇白天里美得流光溢彩的琺瑯玻璃窗,像被風(fēng)踩住了尾巴似的從縫隙里擠出求救聲來。
嘉穗心中發(fā)冷。想到他們抵達這里時——那僅僅就是昨天晚上,她說這里像一個恐怖片。她這樣說時,并沒有想到這場景會真實地發(fā)生。她全心全意地預(yù)備好調(diào)動所有感官和情緒為浪漫讓路。
所以江序臨是什么意思?
他真把她視作情緒不穩(wěn)定的瘋女人是么,他說的“各自冷靜”,就是把她反鎖在需要被反鎖在莊園里等待他不知何時到來的降臨和理解么?
嘉穗氣得幾乎發(fā)抖。
她握了握拳,拿出手機,給江序臨打電話。
“嘟——嘟——嘟——”
撥號聲像在為那扇華麗而堅硬的玻璃加油一樣的悶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