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幾天才忽然發(fā)現(xiàn),嘉穗從小到大,我總在教訓(xùn)她,說她瞎混、不好好規(guī)劃人生、一步錯步步錯……”
嘉禾立即明白媽媽在說什么,回答道:“但你從小跟我說的是,沒有哪個女孩子錯一步就會完蛋的。”
莫莉微詫地一頓,片刻后才點點頭,自嘲地笑了聲:“是啊,可能我越老還越怕事了吧……”
嘉禾心里不是滋味,默了一會兒,安慰似的說:“我感覺江序臨也挺喜歡嘉穗的。他們兩個過得不錯?!?/p>
莫莉卻沒接茬,再次埋首進眼前望山餐廳繁雜的舊賬中。
嘉禾好像有滿腔的話要說,好像又無話可說,心情復(fù)雜地僵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默默地退出去了。
她下樓時看見望山餐廳內(nèi)錯落的雅間,墻上的掛畫和壁龕里的雕塑都是價格不菲的藏品,不禁有些奇怪,莫莉怎么忽然進行了這么大筆的采購,之前沒聽見半點風(fēng)聲。
嘉禾對生意上的事沒什么興趣,也不作多想,只拜托主廚給莫莉送一杯熱茶上去,就離開了。
五天后,莫莉過目確認后的婚前協(xié)議轉(zhuǎn)到嘉穗手中,她簽了字。
江序臨剛好也回國,嘉穗白天帶著?,撆嘤?xùn)了一整天,從小程序的使用到上門服務(wù)的標準流程,然后她大著膽子把晚上的一件客單交給?,?,自己開車去接機。
江序臨抱著一直巨大的玫瑰玩偶從
通道里走出來。
嘉穗驚嘆地張大了嘴,等他走近,她看清那玩偶的模樣,她驚喜的愣神又被錯愕取代。
這是她兩天前才收到的向斯微的設(shè)計,一個像負劍一樣在身后背著一把錘子和一把鉗子的女人。瀟灑頎長的剪影有動漫風(fēng)格,像個俠客。顏色是全粉,只有錘子和鉗子的把手像劍一樣閃著銀光。
嘉穗在看到設(shè)計稿的
進入七月,暑熱蒸騰的時節(jié),嘉穗的“飛天大女工”客戶訪問量突破一千,日常的訂單量趨于飽和,但“女工側(cè)”卻有些短缺。畢竟愿意干維修的女生本來就少,更何況這工作需要的專業(yè)技能和經(jīng)驗積累不低,只能往年齡大一點的人群中去找,而這類人又大多對數(shù)字平臺的操作不熟練,培訓(xùn)成本又指數(shù)級地高起來。
嘉穗左支右絀,一邊忙著招人和迭代
p,一邊又支援著梁靜憑的店。
——盡管當初不愿意承認江序臨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打算,但事實就是,她熱血上頭地加盟了梁靜憑獨木難支的生意,挑了另一肩難啃的骨頭。
甚至上周,她在搗鼓店里一個時不時失靈的抽真空格子時,手忙腳亂,一不小心就夾傷了指頭。
左手大拇指腫得幾乎半個拳頭大,疼得眼淚直接從眼眶里飆出來,去醫(yī)院包扎時又忍不住嚎了一鼻子,把陪她去的梁靜憑看得又心酸又好笑。
好在當時江序臨不在東城,她不用及時交代。
等他回家時,她的傷口已經(jīng)消腫許多,看上去并不嚴重,她就隨口說是“被門夾了”。
嘉穗并不想讓江序臨參與進自己的事業(yè)中來,所以對“飛天大女工”和寵物凍干店的事情,主動分享得越來越少。
她能感覺到這場沖動而來的婚姻正在漸入佳境,因為她開始享受與江序臨的戀愛,享受自己的誠實與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