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腳步頓住,簡直想給他一拳,咬牙道:“就憑我小時候沒掐死你的大功德,我跟孟杳這輩子肯定順風(fēng)順水無病無災(zāi)白頭到老?!?/p>
江序臨輕聲一笑,就知道,他哥也是被強行叫回家“兄弟團聚”的。他問:“你本來什么安排?”
“跟孟杳去片場?!苯裉焖齻兘M殺青,江何軟磨硬泡才等到孟杳松口答應(yīng)他去送餐車,還要求他絕不能太浮夸。江何自覺今天自己一應(yīng)準備堪稱完美,場面必定拉風(fēng),結(jié)果臨了自己不能去,真操蛋。
江序臨伸出手,“車鑰匙給我,我自己回去。你去找孟杳姐吧?!憋埵裁磿r候不能吃,非要為了“迎接”他搞這么大陣仗?
江何上下掃他一眼,沒搭理,只努下巴催他上車。
車子沒到家門口,遠遠的就看見老江站在車庫門口,手里一本雜志卷成筒,指揮江何倒車入庫。
江何哪見過這架勢,一邊小心翼翼避著笨拙的老蔣,一邊無語得發(fā)笑:“……真是閑的?!?/p>
江序臨沒說話。
乘電梯上樓,何女士正在指揮傭人擺盤。碟子按大小形狀依次排列,整齊而不美觀,整齊而不符合進食習(xí)慣。但從江序臨五歲被診斷為“天才”并對色彩表露出輕微的強迫癥后,江父江母就聽從某位教育專家的觀點,將這樣的習(xí)慣延續(xù)至今。
這幾年江序臨一直不明白,年輕時在湖城大市場叱咤風(fēng)云、曾一人舌戰(zhàn)十二位批發(fā)店主都沒輸過一口氣的何凱麗女士,為什么一見到他就像只脆弱的母雞,好像他不是去出差而是被bangjia了剛贖回來,紅著眼眶拉他到桌前吃飯。
餐桌上,一家人話題輕松,大多時候是父母和江何
1v2
吵嘴,主題從孟杳怎么就看上了江何到江何怎么還不向杳杳求婚,江何聽得又氣又笑,就滿嘴跑火車,從中國市場競爭這么激烈怎么就讓老江發(fā)了財,到老江怎么還不競選美國總統(tǒng)。
江序臨照舊擔任沉默的角色。他少年時曾非常享受一家人少有的團聚時刻,他不必說太多話,只聽著父母和哥哥說就很開心。
直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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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某一次無意中聽到父母聊天,不陌生的唉聲嘆氣愁云密布的氛圍,說的是,一家人在一起時刻意不將焦點放在他身上,也是一種“方法”,順應(yīng)他的天性,尊重他對世界的感知云云。
江序臨安心吃面前那一碗清炒蒜薹。長度均等,連顏色都均勻的蒜薹。
直到老江老何終于被江何懟得啞口無言,桌上一時無話,他才放下筷子抬頭問:“媽,我從育才到十三中那幾年的東西,你是不是都收著?”
何凱麗一愣,“收著呢。育才到十三中的……都在地下室左邊數(shù)第二列柜子里!”
江序臨點點頭起身離座,“我吃好了?!?/p>
何凱麗忙問:“怎么了?”
“沒事,我找點東西。你們吃?!闭f著,他順手把江何得意洋洋贏老江的那杯酒攔下來,還給老江手邊,“我告訴孟杳姐去。”
江何:“……”兩個月沒見,這欠揍勁兒怎么與日俱增?
江序臨想不起來認不認識莫嘉穗,但他確信他見過這三個字。
那么最有可能就是他在東城上學(xué)的時候,從育才小學(xué),跳級到一小,再跳級到樹人初中,最后在十三中念了一年高中。
那幾年東城學(xué)生生涯對江序臨來說毫無記憶點,他甚至有點忘了自己在樹人初中待了多久,更不記得之前在育才和一小分別讀的是幾年級。
但他有對珍視他的一切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