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之初簽下死契的那一刻,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將來會是什么樣子。
沒有想過做誰的妾,為誰的娘。
她只想活下去。
“殿下?”
半丈遠外的男人忽然停下來,檻兒及時收起心思止步,遲疑了片刻輕聲喚道。
駱峋負手而立。
頓了頓,轉身來到檻兒面前。
隨后在檻兒不解的視線中扶起她斗篷上的帽子替其戴上,彎腰將人抱起。
一眾隨行宮人垂下頭。
“回去叫醫(yī)官把把脈。”
駱峋沒看她,大步流星地朝西六院走著,聲音冷得和今夜的風相差無幾。
檻兒看著太子明晰俊朗的下頜,幾息后摟住他的脖頸,收緊雙臂。
“好?!?/p>
秋風掀動衣擺。
月光將一行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等回了永煦院,醫(yī)官替檻兒診了脈確定腹中胎兒無事,已過了寅時三刻。
覺是睡不成了。
駱峋收拾一番,簡單墊墊肚子出門上值。
走出后院,他交代海順:
“那人在孤散衙前審完,什么能讓人聽什么不能讓人聽,你自有衡量。”
“是?!?/p>
“蠢貨!蠢貨蠢貨!”
曹良媛忍了一路,回了沁芳居又在臥房的妝臺前靜坐了一刻多鐘。
最后終于還是忍不住爆發(fā)了,一股腦兒把妝臺上的東西砸了個遍。
弄墨跪在一旁,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撫琴……
撫琴就這么沒了。
明明不久前她們還并肩跟在主子身后,明明臨睡前她們還在一起說笑。
說她們今年除夕要給家里人寄多少銀子,要把主子賞的珠花給家中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