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雞飛狗跳的日子。
如今想來,竟是如此溫暖而遙不可及。
“走吧,咱們?nèi)ザ乔魄??!?/p>
伊云月拉著他上樓。
他們走上二樓,便來到廚房。
其實一般正常房子,廚房都建在一樓,但因母親知道莊揚是個小饞貓。
于是別出心裁。
在二樓也搭建了一個小廚房,好半夜起來給他做宵夜,就不用他偷偷摸摸溜下一樓吵醒了家里的傭人。
如今,這里也蒙著灰塵。
但鍋碗瓢盆都還在原位。
“喏,這里?!?/p>
莊揚指著那個老式雙開門冰箱,“我媽總愛把好吃的藏最上面那格,防我跟防賊似的?!?/p>
“有一回,我饞她做的醬肘子,搬了個凳子爬上去夠,結(jié)果沒站穩(wěn),連人帶凳子帶肘子‘啪嘰’全摔地上了?!?/p>
“醬汁糊了一臉一身,那叫一個慘烈?!?/p>
他搖搖頭,語氣帶著點后怕,“我媽回來一看,臉都嚇白了,抱著我檢查了半天,確定沒摔壞才松了口氣。然后”
他無奈地攤手,“然后我就吃了一禮拜的清湯寡水,說是讓我長長記性。”
“我爸那會兒就在旁邊,一邊看報紙一邊悠悠地說:‘該!讓你饞嘴!’”
“可到了晚上,我枕頭邊上準會多兩塊偷偷塞進來的大白兔奶糖,我一猜就知道是誰”
講到這里,莊揚的聲音徹底哽住了。
那些瑣碎的,當時覺得糟心甚至有點丟臉的小事。
此刻都變成了閃著光的碎片,拼湊出再也回不去的幸福圖景。
皆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于是,他低下頭。
用力眨了眨眼,將那股洶涌的酸澀壓下去。
可不能再女人面前哭,多跌份兒。
伊云月又不是眼瞎,自然也瞧見了他的難過。
但也深知他的倔強。
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