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邦彥頓時語塞,汗珠子砸在金磚上。
大番國醫(yī)手阿依娜突然輕笑,孔雀翎羽掃過唇角:“依我看,不如讓鎮(zhèn)國公娶了合碩公主,再將公主送去匈奴和親,一箭雙雕呢?!?/p>
“你敢!”
合碩與王建國異口同聲,前者拔劍出鞘,后者眼神如冰。
單敏趁機敲扇子:“陛下,臣以為,可將公主禁足長樂宮,再送十萬兩黃金與三車藥材賠罪……”
“單宰相這是要賣主求榮?”
周侍郎將玉笏頓得山響,“當年先皇御駕親征,何曾向匈奴低過頭?臣請斬匈奴使團,揚我國威!”
戶部尚書李大人哭喪著臉撲出來:“萬萬不可啊!國庫只剩五萬兩了,再打仗就要加稅,百姓會反的!”
匈奴國師見狀,突然從懷中掏出羊皮地圖,狠狠拍在案上:“不必廢話!三日內交出公主與治疫藥方,否則雁門關外的鐵騎……”
“鎮(zhèn)國公!”單敏突然轉身,折扇直指他的鼻尖,“合碩公主是你教唆的吧?否則她怎會知道你腰間有那妖物?”
老狐貍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顯然已查到他私藏暗器的蛛絲馬跡。
皇帝突然劇烈咳嗽,龍椅扶手上的龍紋都被抓掉一塊:“都……都給朕退下!”他指著合碩,“公主禁足三月!”
又看向匈奴使團,“王子的傷,朕派林太醫(yī)診治,賠償之事……”
“陛下,臣有話說!”
宗人府令楚王爺拄著龍頭拐杖,從宗室隊列中走出,花白的胡須因憤怒而顫抖。
“合碩公主乃皇家血脈,豈能任由外邦拿捏?當年老臣隨先皇征戰(zhàn)草原時,匈奴崽子見了我大胤軍旗都得繞著走,如今竟敢在金鑾殿上撒野,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拐杖重重一頓,金磚上竟砸出個淺坑。
“楚王爺此言差矣。”
江南巡撫柳大人急步出列,官服上還沾著旅途的風塵。
“江南剛遭水患,百姓流離失所,若再起戰(zhàn)事,糧草賦稅加倍,江南恐生民變啊?!?/p>
”依臣之見,不如暫且隱忍,先穩(wěn)住匈奴,待國力恢復再做打算?!?/p>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災民畫像,畫面上餓殍遍野,觸目驚心。
“柳大人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禁軍統領秦武拍著胸脯,鎧甲發(fā)出“哐當”巨響,“末將麾下三萬禁軍,個個以一當十,若匈奴敢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合碩公主護我皇家顏面,何錯之有?臣請陛下嘉獎公主!”
他聲如洪鐘,震得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秦統領莫要沖動。”
大理寺卿王大人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說,“此事需按律處置。匈奴王子調戲公主,固然有錯,但公主槍擊致傷,也屬過當。依《大胤律》,當罰俸三年,閉門思過,再派使者攜禮前往匈奴解釋,以全兩國邦交?!彼殖致煞ň碜冢Z氣不偏不倚。
“王大人這是和稀泥!”漕運總督周大人甩著袖子,怒氣沖沖地說,“漕運沿線關卡,匈奴探子往來頻繁,若再對他們退讓,怕是要把刀子遞到他們手里!臣請陛下下令,嚴查漕運沿線匈奴細作,斷了他們的眼線!”
他眼神銳利,顯然對匈奴的小動作早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