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肖葉來那樣誅心,話留活口,還讓羅暢自己選。
羅暢自己舍不得錢,才選的逃單。
說出去他肖葉來才是寬宏大量,行事貴氣,一千萬的債說免就免,何等大氣。
就如同他那一手牌,也是早早布局,請君入甕。
都說階級之間等級森嚴,如同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其實看看陳詩妍這種人,總覺得所謂階層壁壘不過如此。
但羅暢父母那樣白手起家的人精,都徘徊在門外,陪著笑臉換一個名額,說明門內(nèi)自有高人在。
陳詩妍那樣的一點就炸,不過是看門的一個裝飾,如同內(nèi)有惡犬的警告。
真正能為這個階層做代言人反而是肖葉來這種人,時而笑瞇瞇,時而拒人千里之外,不明白的人以為他玩世不恭,其實就像今晚一樣,他姍姍來遲,喝了杯酒,玩了把牌,就將這個階層充滿向往的新貴隨手絞殺。
羅暢以后的社交死亡,他當(dāng)記首功。
但他這時候又退了回去,仍然懶洋洋,說聲“走了”,就一手勾著外套一手拿著瓶酒一路走出去了,也沒人攔他。
姜黎黎和陳曜離開的時候,正看見他手上還拿著那瓶酒站在他的布加迪divo邊上,旁邊還站著個手足無措的代駕小哥。
肖葉來還在鼓勵他:“放心開,撞了算我的。
”陳曜的車過,他一眼認出來,還朝這邊揮了揮手,外面下小雨,他避也不避,車燈和博物館外面的燈光交織,把雨絲照得如同金線,他如同站在舞臺中央的弄臣,有種嘲諷一切的神色。
“在想什么?”陳曜問她。
姜黎黎知道自己走神得太明顯,于是沒有回答,只是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露出累極了的樣子。
陳曜買賬,伸手攬住她肩膀,兩人如同在車內(nèi)擁抱的一對小鴛鴦。
姜黎黎沒告訴他自己在想肖葉來的事。
他們這個階層的人做事從來不管別人的死活,羅暢回去如何面對自己這一夜呢,他得用多少時間,才能洗刷這一局牌套在他身上的形象。
但肖葉來不在乎。
所有的人里,姜黎黎最忌憚他,因為他身上有種醉鬼的清醒,如同宮廷盛會,所有人醉生夢死,只有魔術(shù)師和弄臣隔著狂歡的人群遙遙相望。
怎么能讓姜黎黎不害怕。
但沒關(guān)系的,最偉大的冒險故事,主角總要有一個宿敵的,姜黎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