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里奧的友誼大概給了姚雪某種信心:這是伍誠那個圈子里沒有的東西,簡直像是真正的友誼了。
所以姜黎黎送她到地下車庫,停好車時(shí),她卻沒下車,只是解開了安全帶,坐在座位上,沉默許久。
姜黎黎也不催她,只是安靜等,等到中控臺的燈都熄滅。
姚雪的臉在黑暗中仍然美得驚人。
“伍誠要和陸思筠結(jié)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姚雪忽然道。
姜黎黎并不意外,伍家急需一個新的婚禮來洗刷一場舊的恥辱,大不了結(jié)了再離,反正伍誠經(jīng)此一役估計(jì)也想開了。
“你吸煙嗎?”姜黎黎問。
這時(shí)候說什么安慰都是紙上談兵,但誰又能想到她這一句。
姚雪沒說話,只是伸出手來,她身上有許多舊日生活留下的痕跡,比如這吸煙的姿勢,比如手腕內(nèi)側(cè)的小小紋身。
姜黎黎拿出煙盒,給她遞了一支煙,她立刻吸起來,還問姜黎黎:“你怎么不吸?”“我不會吸煙。
”姜黎黎坦誠道。
姚雪被她氣笑了。
姚雪也是攀登過高山的人,自然知道姜黎黎如何用心良苦。
姜黎黎不吸煙,卻在車?yán)镱A(yù)備一盒女士煙,不是守株待兔等她姚雪是什么?還是在她這樣落魄的時(shí)候,姚雪真不知道是要嘲笑她的處心積慮,還是要感謝她看得起自己。
“你討好我沒用。
”姚雪道:“我下個月就回四川了。
”“回去干什么?”姜黎黎問。
“干什么?可以干的東西多了去了,開個小店,賣衣服,賣鞋子,或者干脆找個人嫁了,想娶我的小老板還是挺多的。
”姚雪吐著煙圈,神色淡漠地道。
看得出她在伍誠身邊也是憋壞了,大概還是第一次露出這一面。
她甚至把腳都放到了儀表臺上,腳趾上為了婚禮做的美甲還沒掉。
姜黎黎也笑了,偏過頭看她。
“四川太小了,容不下你這條大魚。
”姚雪被逗笑了。
“還大魚呢……”她嗤之以鼻地說完,但神色卻有點(diǎn)恍惚,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十八歲就離開四川到上海來闖蕩,當(dāng)平面模特,穿比基尼走泳衣秀,在酒吧里當(dāng)氣氛組,當(dāng)洋酒公主,什么沒做過?自然知道重回四川是敗走麥城,絕稱不上衣錦還鄉(xiāng)。
姜黎黎不著急,只耐心等。
等了許久,才聽見她道:“伍誠想養(yǎng)我在外面。
”“什么?”姜黎黎都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