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安芷汀上一次在舞臺表演已經過去近一個月時間——這是她來到巴黎之后的——羅蘭騎士詠嘆調,蝴蝶夫人的安魂曲。
騎士倚在折斷的旗幟旁邊,小號和小提琴在此刻奏出破碎的旋律,“告訴耶路撒冷的晚風……我不曾觸及天國的門環(huán),卻在廢墟深處,用您的名字鐫刻了新信仰的紋章……”蝴蝶將染血戰(zhàn)旗披風覆蓋在羅蘭墓碑之上,指尖劃過拉丁碑文,詠唱:“他們稱您為信仰殉道……可誰還記得,您的信仰叛離了冰冷的鐵律,早已經在我掌紋的溝壑里生根抽芽……”長笛獨奏出絲綢飄揚的旋律,中提琴的低音蔓延著,金粉從穹頂灑落如星塵。
演出到此結束,舞臺燈光的光暈在觀眾臉上跳動。
掌聲從池座中爆發(fā),像潮水漫過樂池。
臺下有不少穿年輕的小姐們正用香水手帕按眼睛,感動的淚水在手帕上洇出shi潤的斑點。
羅貝爾和安芷汀向池座的觀眾們鞠躬,臺下的呼聲更熱烈了……有人高喊讓他們更親密一些,羅貝爾和安芷汀相視一眼。
羅貝爾失笑一聲說,“失禮了,安。
”他站的和她近了一些,在熱烈的掌聲之中,他把她公主抱著在原地轉了兩個圈。
安芷汀被晃的有些頭暈,但還是配合他露出開心愉悅的笑容。
重新站穩(wěn)后,他們又一次鞠躬,安芷汀抬手整理流蘇發(fā)飾,余光突然瞥見頭頂幕布輕微晃動——固定幕布的鑄鐵鉤在黑色陰影里泛著暗紅銹跡——這細節(jié)本該由舞臺的布景工發(fā)現(xiàn),卻湮滅在觀眾席爆發(fā)的歡呼里。
“最后一遍鞠躬!”舞臺監(jiān)督在側幕揮動白手帕。
安芷汀彎腰瞬間,暗紅生銹鐵鉤終于承受不住幕布的重量,發(fā)出細如蛛絲的斷裂聲。
這聲響被掌聲淹沒,卻讓羅貝爾猛然抬頭——幕布開始傾斜。
意外突生。
“當心!”羅貝爾的吼聲與鐵鉤崩斷聲同時炸開。
天鵝絨紅色幕布裹著流蘇和銅鉤轟然墜落。
站在安芷汀身邊的的卡洛塔尖叫喊道:“快躲開,后退,快后退,安!”羅貝爾和卡洛塔拽著被夾在中間的安芷汀,三人往后撤——天鵝絨幕布擦著他們靴尖狠狠砸在地面上,帶起的風掀翻了池座前排的數(shù)盞煤油燈。
幕布邊緣掃中了安芷汀的頭,生銹的銅鉤在落地瞬間彈起了半人多高,斷裂的鉤尾擦過她的額角,血珠飛濺在白裙的藍色鳶尾花刺繡上,血從她發(fā)際線流到白蕾絲領口。
她鬢角的流蘇發(fā)夾被勾斷,倒地間后腦撞上幕布的鐵架,一頭黑色的頭發(fā)如同水草一樣,在血泊中散開。
五號包廂空無一人,只有晃動的幕簾還證實著剛剛有人在欣賞表演。
舞臺側面沖出三名監(jiān)工,一起沖上來的還有的德比恩和波里尼兩位經理。
德比恩沖臺下嘶吼:“滅燈!撤席!”波里尼撕開隨行人員遞上的麻布圍裙往她額角和后腦止血,“快!快點!拿舞臺急救箱來!第三格抽屜有止血粉!”德比恩也扭頭朝三名監(jiān)工吼著,“清空東側通道……擔架從布景梯抬過來,趕緊救人!”“先送醫(yī)院,留個人盯著斷鉤——”波里尼抹了把臉上的血銹混合物,“等警察來之前,誰都不準碰現(xiàn)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