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樣式的琉璃燈,他們府里也有,就是闔府加起來也沒這么多盞,而且這些乍一眼看去,也比他們府里的更加精巧奢華,肯定不是莊子上的。
瓊芳忍不住去看顧知灼,見自家姑娘目不斜視,也趕忙垂下頭。
等到了正屋前,顧知灼吩咐道:“你不用跟了。在這兒等我便成?!彼f得輕松,舉止間仿佛不見一絲緊張。
瓊芳乖乖應是,收起傘來,站在了廊下。
顧知灼自行挑開門簾走了進去,哪怕這滿院子的琉璃燈讓她多少有了心理準備,還是不由地想要撫額。
西院素來是用作施藥贈藥的,布置也以簡潔為主,沒什么特別的裝飾,可是現(xiàn)在,剛邁進去,她就聞到了一股淡雅的熏香味。
還是寸香寸金的玉華醉韻。
青煙縷縷,這香燒著就跟在燒著金子一樣。
半舊的炕上鋪著雪白的狐裘,一張價值不菲的棋盤隨意地放在了金絲楠木的坑桌上。
堂堂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盛江,就像最忠心的小廝,守著一個紅泥小火爐,銀制水壺正燒著水,桌上擺開的茶器都是纏金銀絲汝窯薄胎瓷的,光一個小小的茶盅就至少值上百兩銀子。
圍屏兩側放了幾盞更加精巧的琉璃燈,還是白玉底的。
地上纖塵不染,顧知灼一路過來,鞋上又是泥又是水,都不好意思往上頭踩。
這要不是她確定是自家莊子,差點兒以為走錯路了。
沈旭斜靠在一個大迎枕上,手中捏著一串檀木佛珠,目光落在面前的棋盤上。
他不過二十余歲的年紀,一襲大紅色的衣裳,用金絲繡著麒麟紋,襯得他俊美的容貌有種雌雄難辨的精致,昳麗無雙。
唔。
這人還是這副德性,出趟門要帶這么多東西,伺候他可真是件累人的活。
顧知灼在心里默默吐槽。
“沈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