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漾盯著述戈眼下的淺淺青黑,忽問:“師弟,你瞧著怎像是十天半月沒睡過覺一樣???”
述戈抬手,橫掌蓋住她的眼。
“小師姐。”他語氣里沉著松泛笑意,“天光暗淡,你看錯了?!?/p>
她說得夸張了些,但他也的確有些許疲累。
之前在七鶴崖,眼睜睜瞧見她被吸入陣眼的陷阱后,他險些暴走,毀了那陣眼。
是述星在他身旁提醒了句:“應是那管衡身上帶了魔息,才會觸發(fā)陣眼機關(guān)。若你真莽撞到去毀那陣眼,不僅救不出仙長,反倒有可能使整座七鶴島墜落?!?/p>
他雖住了手,心中的燥戾卻半點兒沒消。
尤其是在收到她那條沒頭沒尾的訊息后,更為焦躁。
管衡繞過那樹,看見了他倆。
“述師弟?”他面露訝然,“你怎的找到了此處?”
他來時,述戈剛好垂手。
一見著他,述戈便直接拿起腰間的那把舊劍,拿劍鞘的尖將他往后一抵。
他并未解釋自己是如何找到這兒來的,而是語氣含戾道:“我不知你從哪處染上了魔息,但若非你,小師姐也無需受這折磨?!?/p>
管衡如今受了重傷,自然經(jīng)不起他這一擊。
他踉蹌后退幾步,臉色一白。
從昨日里掉下陣眼陷阱后,連漾就再沒提起此事,心態(tài)也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
她沒提起,也沒指責他,管衡便忘了此事是因他而起。
但一時忘記,并不代表不存在。
如果當時不是他一意孤行,就不會被程潘言所傷,更不會因為沾上魔息而觸發(fā)陣眼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