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瞧見那兩只碗時(shí),連漾還以為自己看錯(cuò)了——畢竟夜色昏沉,很容易攪渾視線。
于是她走近些,一手輕搭在桌沿。
借著暗淡的雪光,她得以完全瞧清桌上的東西。
仍舊是三只碗,郁凜面前的那碗只盛了層厚雪,筷箸未動(dòng),似僅作擺設(shè)。
另外兩只碗同樣覆著厚雪,不過皓白的雪影底下,隱隱可見聚成小山尖的飯菜。
碗旁放了四五個(gè)小酒壇,大多都空了,唯剩一壇還余留著一半不到的酒水。
而郁凜則躺在竹藤椅上,他應(yīng)是喝酒了,臉上卻沒有丁點(diǎn)兒紅暈。
此處無人攪擾,他便分外隨性,狐耳和那條毛茸茸的尾巴全露在外面。稍蜷著身子,尾巴橫腰蓋過,與窩在安全棲息地里的動(dòng)物無異。
連漾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兒,仿佛有只貓?jiān)趽弦粯樱サ盟行┎话病?/p>
她以為郁凜回第五峰,真是要與他的師兄師姐一起守歲。
連漾竭力在記憶中搜尋著任何與第五峰相關(guān)的訊息,試圖找出這兩位師兄姐存在的痕跡。
——但沒有。
除了一些不知真假的傳言,其他什么都沒有。
一直以來,整座第五峰都神秘到仿佛不存在一般,更莫說是這兩位不知名姓的師兄姐了。
連漾收斂心緒,看向郁凜。
放任他在這冰天雪地里睡覺肯定不行,她將帶來的一盒爆竹順手放在凳上,再躬身喚他——
“師兄?醒醒?!?/p>
郁凜沒有反應(yīng),似睡得沉。
連漾伸出手,輕拂開他臉上的積雪,又戳了戳那冷冰冰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