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藥后,連漾又睡了會兒,再醒來時,卻沒在房間里看見扶鶴。
喚了聲卻沒聽見回應,她便下意識以為他已經(jīng)回去了。
去萬劍牢前,連漾先跑了趟第四峰的雜役院。
如今雜役主院已搬去了第二峰,第四峰的院子算是個空殼,沒什么人進去,只留了個看門的傀儡娃娃。
那娃娃是拿十幾把笤帚的雜毛扎的,愛讓人管她叫“掃把”。
萬劍宗上下約莫只有連漾還記得她,偶爾往她這兒跑一趟。
連漾給掃把帶了些小紅穗兒——她喜歡這些,愛往手臂上捆——又問她最近有沒有人來過雜役院。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連漾才放心大膽地離開,走前還不忘提醒掃把,若有人來找個叫“連一”的,就說她下山采買去了。
她放了心,下山時三步臺階就當一步跨,路還沒走到一半,忽被人叫住。
“連一小師妹。”
五個字,就讓連漾頓時提緊了心。
她飛速將手背在身后,把扶鶴子刃收回了儲物囊中,這才抬頭。
不遠處,郁凜斜倚著一棵松木,雙手攏在袖中。
較之前,他穿得厚實許多,剛進冬的十月,就已披了件玄色大氅,領上一圈軟毛。內(nèi)里的朱紅衣衫被暮色襯得如天際的燒霞。
“郁凜師兄?”
連漾擺出驚訝模樣。
“你怎么在這兒?”
“隨處逛逛?!庇魟C上前,開口問道,“聽聞這次萬劍宗進默市的規(guī)矩是,至少四人一隊。那時在長生樓碰見師妹,還不曾問過,師妹是和哪幾人同隊入市?”
連漾手一蜷。
這是在懷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