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漾抬手去碰述星的前額。
滾燙,濕漉。
毒解沒解她不知道,卻清楚他眼下的狀況很糟糕。
她想起什么,將他袖管兒往上一推——
那妖冶的紋路還在緩慢生長,爬過肘部白皙的窩兒。末端竟已延至頸子下方,如破土的花枝,吞噬、侵占著他的神志。
“述星?”連漾拿掌心托住他的臉,又輕拍著,“你先醒醒,這不是夢(mèng)。”
述星迷蒙睜眼,瞳仁的漆光叫水紅攪得糊涂,并不清明。
“不是夢(mèng)?”好一會(huì)兒,他才呢喃一句。
“是,不是夢(mèng)?!边B漾目光打在那柄匕首上,略有為難。
她起先以為他說的那些話只是胡言亂語,什么踹一踹,將它砍了。人不清醒時(shí),哪能管住嘴里冒的是什么渾話?
卻不想,他竟真有此意。
若他的手真再穩(wěn)些,怕是要如愿以償。
述星卻想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他迷迷糊糊的,已連夢(mèng)是什么都不曉得了,只知道內(nèi)里內(nèi)外都難受得緊。而靠近她,便成了消解那折磨的唯一法子。
是了。
她當(dāng)碰一碰他。
可為何不呢?
為何不挨著他?
述星將手撐地,開始慢吞吞地往前挪。
他那一刀扎得深,淋漓的血快要將腿泡透。但他渾不在意這傷痛,反倒因?yàn)樯砬叭说拇蛄浚聊コ鲂┰S快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