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看完那條消息,連漾沒作停留,收起玉簡便趕去了聞家藥堂。
大抵是因為聞家少爺被定下罪名,整座聞府都陷入了難以平復(fù)的慌亂之中。
影綽的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隨處可聞嘈雜吵鬧聲。
這慌亂給了連漾最好的掩飾,一路走來,幾乎沒人朝她臉上望一眼,大多都是在低頭議論此事——
“八方盟先不是來了一批人嗎?怎的又來了?!?/p>
“你說呢?風(fēng)城的少城主犯了殺人大罪,風(fēng)城又坐擁整條靈石礦脈,八方盟自當(dāng)重視。聽聞連副盟主都來了?!?/p>
“此事難論。可若城主以礦脈作保,分與八方盟一二,興許能助她胞弟免逃此罪?!?/p>
“那你倒看低了她?!闭f話的白袍修士諷笑兩聲,“聞城主早已放言,‘天公地道,有罪同誅’?!?/p>
三兩議論被風(fēng)打散,連漾只零碎聽見幾句,但也清楚,情況很是糟糕。
藥堂附近清凈許多,進(jìn)去后,醫(yī)師帶她找到了晁書。
晁書是御靈宗弟子,圓眼圓臉。
他的右臂險些從手肘處斷開,小孩兒年歲不大,沒吃過這樣的苦頭,被拖回藥堂后躺了一晚才勉強(qiáng)清醒。
饒是睜了眼,也還渾渾噩噩的,臉色發(fā)白。
見到連漾時,他的視線恍惚片刻,才落在她身上。
晁書捂著發(fā)痛的胳膊,甕聲問道:“你是誰——又是八方盟的人?”
“不是,我是萬劍宗的弟子?!边B漾說,“長老讓我來問些情況,道友可否將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再說一遍?”
“可我已經(jīng)說過一遍了?!?/p>
不消多想,連漾就能猜到在她之前來的人是管衡他們。
她道:“先前來的那波人可是受大長老之托?我此次來是其他長老的意思,還望道友諒解。”
“那倒是?!标藭緡佉痪洌梆埵窃谟`宗,我也聽說你們大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有些不對付?!?/p>
連漾稍彎眉眼,眸中點了兩抹熒熒燭光:“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