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內(nèi),錦璃怔怔地看著那片舒展開來的翡翠道葉,感受著那股滌蕩靈魂的潔凈氣息,一時間竟忘了自己失血過多的虛弱。
她伸出顫抖的指尖,想要觸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凡俗的指尖會玷污了這片神圣的葉子。
前輩……這是前輩對她付出的回應(yīng)嗎?他真的……活過來了。
一滴清淚劃過她蒼白的臉頰,滴落在地,其中蘊含的不再是擔憂與焦急,而是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滿足。
與此同時,東荒,一處陰森潮濕、終年不見天日的洞府深處。
“噗——”
一口黑血猛地噴出,濺灑在身前一塊剛剛碎裂的魂玉上。
盤坐于石床上的枯瘦老者,正是丹神殿的太上長老,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干枯的面龐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狀若厲鬼。
“凈化了……本座以半數(shù)魔魂喂養(yǎng)的萬怨魔胎,就這么被凈化了?”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不僅凈化了,還成了那青蓮的養(yǎng)料,助它生出了第一片道葉?!”
消息從潛伏在太玄仙宗附近的探子處傳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他的神魂。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在洞府中回蕩,驚得石壁上的血色藤蔓都瑟瑟發(fā)抖。
“好一個凈世青蓮!好一個太玄仙宗!”他笑得咳出了血沫,眼神中的瘋狂卻愈發(fā)熾盛,“物理上的污穢不行,本座就用概念上的!用人心里的污穢!”
“本座就不信,你這青蓮,還能凈化人心不成!”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狠厲,只見他猛地一咬舌尖,再次噴出一口殷紅的本命精元,這口精元沒有落地,而是在空中化作一團血霧,將他籠罩。
“以吾殘軀,咒天之幸;以吾怨魂,污地之德!”
他雙手結(jié)出一個詭異至極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詞,每一個音節(jié)都充滿了古老而惡毒的韻律。
隨著他的吟唱,那團血霧開始劇烈翻滾,仿佛在孕育著什么無形之物,他的頭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皮膚上的皺紋也深深刻入骨髓。
他這是在用自己的道基與壽元,編織一個針對整個修仙界人性的彌天大謊。
他不再宣揚那青蓮懼怕什么,那太低級了。
這一次,他要反其道而行之,將那青蓮捧上神壇,再用這份神性將它徹底污染!
當最后一滴精血被咒術(shù)抽干,老者已然氣若游絲,但他臉上卻掛著一種病態(tài)而滿足的獰笑。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的洞府為中心,瞬間擴散至整個東荒,乃至更遙遠的大陸。
它不像法術(shù),更像是一個念頭,一個故事,悄無聲息地鉆進了無數(shù)修士的腦海里。
……
北域,一座修士聚集的巨城酒樓內(nèi)。
幾個正在吹噓自己戰(zhàn)績的修士突然同時安靜下來,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哎,你們說,太玄仙宗那株神物,到底是什么來頭?”一人忽然開口。
“誰知道呢,只聽說厲害得緊,連丹神殿的魔胎都給凈化了。”
“我剛好像……知道了點什么?!币粋€面色蒼白的書生修士,眼神迷離地開口,“我腦子里突然多了一段傳說?!?/p>
眾人齊齊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