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了臉,一時又心虛,又羞愧,又無地自容。
本來還想狡辯的,可她此刻已經(jīng)開不了這個口了,在男人決絕的目光下。
謝凌此刻這種冷靜,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憤怒更要讓她恐懼。
她說不出任何話了。
謝凌逆光坐在那。
不知怎樣的情緒,令他合上了眼。
“那封信,你看了,對么?”
阮凝玉嘴唇變得干涸,她抿了又抿。
謝凌又睜開眼,雙目如寒潭,犀利得仿佛能看穿她。
“竹林苑,不是夢,那個女人是你,對么?”
見她一言不發(fā),謝凌忽然暴怒地叱了一聲。
“說話!”
目光冷得能結冰。
從他在南京得知真相的那一天開始,她可有想過他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如何度過的?他明明可以丟下南京公務于不顧,可他卻強忍著滔天的怒火,壓制住了下來,就這么憋在心里如文火般燒著,直到忙完了兩月,他才動身回京城。
阮凝玉又害怕,又蹙了眉。
他寫的情書,她可以承認她看了,但竹林苑的那一晚上,她不想、也不愿承認。承認了,那便是羞辱和尷尬,能將潮水般將她淹沒。
但究其根本,還是因著往日里對他的了解。
阮凝玉深知他性情素來溫和,便是心頭再動火、再存著怨懟,也斷不會做出什么逾矩過火的事來。
那些共處的時日里,他待人接物總帶著幾分溫潤的克制,便是偶有不快,也不過是沉下臉來沉默片刻,從不會失了分寸。
她不覺得他這樣溫文爾雅的人,能對她做什么。
這樣想著,阮凝玉漸漸平靜了下來。
反正,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了。
前面的遮遮掩掩,甚至費盡心思地被想要偽造出紙條放還回去,做出了這么多的努力,提心吊膽了這么久,終究還是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
她從來都知道他在忍。
所以,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