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峰了然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要緊事,急忙追問:“對了,黑白無常爺爺,我那群出來社會實踐的同學(xué),之前也動手打了他,他們會不會因此受罰?”
黑白無常相視一笑,緩緩搖了搖頭。黑無常開口時,聲音里少了幾分陰寒,多了些寬和:“不會的。你和同學(xué)們那幾下,傷不了他性命,及時送醫(yī)本是能緩過來的。他這一死,終究是氣火攻心,再加上長期吸食違禁品早已掏空了根本,與你們不相干?!?/p>
……
徐林峰聽后長舒一口氣,抬手重重拍了拍胸口,臉上繃緊的線條終于松緩下來,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后怕:“還好還好,可嚇死我了——剛才真怕我們把他群毆死了。不然的話,我們手上可就平白沾了一條人命,那可怎么得了。”
唐禾的魂魄在混沌中漸漸清明,目光先是死死盯著地上那具倒臥的軀體,又緩緩抬起自己半透明的手,指尖穿透了虛影般的掌心。驚恐瞬間攫住了他,聲音抖得像風(fēng)中殘燭:“我死了……我怎么會死了?我還這么年輕……”
徐林峰聽著只覺諷刺,翻了個白眼冷聲道:“都有女兒的人了,還好意思說年輕?”說罷轉(zhuǎn)頭看向黑白無常,眼神里淬著怒意,語氣卻異常鄭重:“黑白無常爺爺,把他押去十殿閻羅爺爺那里吧。求閻王爺爺們一層一層仔細審他的罪孽,定要罰他個兩百萬年以上,才能抵得過去!”
黑白無常聽徐林峰這么說,臉上露出幾分寵溺的笑意,黑無常率先應(yīng)道:“好,依你?!闭f著轉(zhuǎn)向陰兵,沉聲吩咐,“把他帶走,帶回地府,就按這小家伙說的辦?!?/p>
十名陰兵齊聲應(yīng)喏,立刻押著仍在掙扎的唐禾魂魄轉(zhuǎn)身,鎖鏈拖地發(fā)出“嘩啦”脆響,朝著幽暗深處走去。
黑白無常望著那道狼狽遠去的背影,黑無常最后瞥了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少見的喟嘆:“我們當差這些年,頭回見著氣死生父、把親母扔去養(yǎng)老院不聞不問的。更別說對親生女兒非打即罵,連第一任妻子剛走,后娶的女人懷著的孩子,都不是他的種……這般心性,落得今天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痹捯袈鋾r,眼底已凝滿徹骨的寒意。
……
徐林峰聽后眼睛瞪得溜圓,滿是不可置信,急忙追問道:“黑白無常爺爺,你們說啥?他現(xiàn)在娶的媳婦懷著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到底是誰的啊?”
黑白無常同時擺了擺手,白無常尖聲接話:“誰曉得呢。那女人在外頭勾連了誰,我們哪能知道?反正那孩子,早就沒了。”黑無常跟著補充,語氣平靜無波:“人活著時的這些私情秘事,地府管不著也查不到。等她陽壽盡了到了地府,自然會有分曉?!?/p>
隨后,黑白無常對視一眼,轉(zhuǎn)向徐林峰溫聲道:“我們要回地府了,下次有緣再見?!?/p>
徐林峰連忙擺擺手:“黑白無常爺爺再見!”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化作半透明的流光,倏地騰空而起,轉(zhuǎn)瞬便消失在空氣中,徑直往地府而去。
他們一走,周遭那股徹骨的寒意瞬間褪去,氣溫漸漸回升到了正常。
只是此刻,徐沁瀾、張磊和周圍的警員們,都齊刷刷地望著徐林峰,眼神里滿是敬畏。眾人心里不約而同地想著:他可千萬不能得罪,背景實在太硬了,我們根本惹不起——不,恐怕這世上,沒人敢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