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風(fēng)癱坐在地,哭得聲嘶力竭,臉上涕淚橫流,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揮舞,像是要抓住那已然破碎的希望:“我還以為,酆都大帝爺爺您是個正義且善惡分辨分明、公正有禮的人!”
他抽抽噎噎,胸脯劇烈起伏,稚嫩的面龐因為情緒激動漲得通紅,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地滾落,在臟兮兮的臉頰上劃出一道道淚痕:“我一直都對您滿懷崇敬,在我心里,您目光如炬,能看穿世間所有的是非善惡,處事公正無私,對待每一個生靈都禮貌又溫和,我常常跟伙伴們講,您就是這世間最值得敬仰的存在!”
他哽咽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失望與不解,直勾勾地盯著酆都大帝,仿佛想從大帝臉上找到一絲動搖:“可現(xiàn)在呢?您看看這對才5歲的雙胞胎,就要被迫離開家人,這處罰對他們一家來說,哪里有半分公正可言?又怎么能體現(xiàn)出您明辨善惡的能力?這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公正有禮的大帝爺爺!”
徐靈風(fēng)越說越激動,身體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他坐在地上,雙手胡亂地抹著眼淚,哭得鼻涕都流了出來,也顧不上擦拭,只是倔強地別過頭,帶著哭腔喊道:“哼,我不喜歡現(xiàn)在的大帝爺爺了!”
……
酆都大帝聽到那句“我不喜歡大帝爺爺了”,剎那間,向來沉穩(wěn)如淵的他,瞳孔猛地一縮,眼神里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他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腳步急切得甚至有些踉蹌,而后迅速在徐靈風(fēng)身旁蹲下,雙手微微抬起,在空中懸停著,像是想為徐靈風(fēng)拭去淚水,又怕唐突,最終只是局促地搓了搓。
“小家伙,你先起來,”
酆都大帝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往日那令鬼神都敬畏的威嚴此刻全然不見,“你這樣一哭,大帝爺爺?shù)男囊哺囮嚲就茨??!?/p>
實際上,在聽到“不喜歡現(xiàn)在的大帝爺爺了”這句話的瞬間,他只覺胸口像被重錘狠狠擊中,整顆心仿佛“咔嚓”一聲,瞬間裂成了兩半。
他一直將徐靈風(fēng)視作心尖上的寶貝,被這孩子毫無保留地喜愛與依賴,是他在漫長歲月里極為珍視的溫暖,如今這般被否定,一股酸澀與失落迅速涌上心頭,讓他滿心不是滋味。
徐靈風(fēng)抽抽噎噎,哭得滿臉通紅,淚水和鼻涕糊滿了臉頰,他吸了吸鼻子,帶著一絲期許,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再次問道:“大帝爺爺,能不能再把這懲罰改輕點?”
酆都大帝忙不迭地點頭,動作快得像是生怕錯過什么,連聲道:“能能能!聽說你們?nèi)碎g成年是18歲,那就讓這兩個小丫頭18歲之后,18歲當(dāng)天再當(dāng)你的女仆吧,這真的是大帝爺爺最后能做的讓步了?!?/p>
說著,他眼中滿是期待,微微前傾著身子,希望這個折中的辦法能讓徐靈風(fēng)滿意,重新?lián)Q來這孩子的親近與喜愛,“不然就只能按正規(guī)的懲罰來了,真的沒法再通融啦?!?/p>
徐靈風(fēng)抽抽噎噎,淚水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臉頰因為剛才的哭鬧漲得通紅,小肩膀隨著每一次呼吸微微顫抖。
他帶著哭腔,滿是委屈又無奈地說:“那好吧。”
隨后,他用臟兮兮的小手胡亂抹了一把臉,手背擦過鼻尖,留下一道淡淡的灰印。
他抬眼看向鄭靈一家,目光交匯的瞬間,仿佛在無聲地訴說:“我真的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p>
那眼神里,透著這個年紀少有的疲憊與擔(dān)當(dāng),像個完成了艱難使命卻仍有不甘的小戰(zhàn)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