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原本高高揚起的下巴,此刻無力地耷拉下來,囂張和傲慢的態(tài)度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心中不停地胡思亂想:“我剛才居然對酆都大帝如此無禮,這下可闖了大禍。大帝掌管生死輪回,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我接下來的后果肯定慘不忍睹。家中年邁的父母還妹妹們還盼著我回去盡孝,我卻如此莽撞,萬一連累了他們,我真是罪該萬死……”
想到這兒,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滿心懊悔與絕望,恨不得時光倒流,收回自己那些愚蠢至極的話語。
……
酆都大帝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輕飄飄的,卻無端讓人脊背發(fā)涼。
他的眼神里滿是調(diào)侃,從上到下打量著眼前瑟瑟發(fā)抖的天師,就好像在看一個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兒,眼神里甚至還帶著幾分興致勃勃。
“你剛剛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高談闊論’,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吶。”
酆都大帝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發(fā)出,在空氣中悠悠回蕩。
他微微仰起頭,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周圍的一切,隨后又落回到天師身上,拖長了語調(diào),“我倒是好奇得很,就憑你這公然觸犯地府威嚴的行徑,我該給你定個什么罪呢?嗯?”
他微微歪著頭,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濃郁,那上揚的嘴角此刻看起來卻格外冰冷。
他的聲音看似輕松隨意,尾音還輕輕上揚,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可語調(diào)里卻裹挾著讓人膽寒的壓迫感,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眼前這個天師的命運,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被他隨意拿捏在指尖,生死予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那天師聽聞酆都大帝的話,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天靈蓋,雙腿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膝蓋一彎,“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這一下用力過猛,膝蓋撞擊地面,發(fā)出“啪”的一聲悶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刺耳,仿佛一記重錘,敲碎了他最后一絲僥幸。
緊接著,他腦袋如搗蒜般快速磕起頭來,額頭與地面頻繁碰撞,每一下都竭盡全力,口中急切呼喊:“大帝!我真是豬油蒙了心,有眼不識泰山,真不知道是您大駕光臨??!求您大人有大量,饒恕我這一回吧!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又尖又細,充滿了恐懼與懊悔,那顫抖的語調(diào),像是寒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酆都大帝仿若未聞,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眼神冰冷地看著天師,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哼,你公然藐視地府權(quán)益,這般大罪,該怎么罰呢?是像處置那些罪大惡極之人一樣,讓你和家人一同受罰,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還是把你丟進滾燙的油鍋,讓熱油一寸一寸地侵蝕你的肌膚,嘗嘗皮開肉綻的滋味?亦或是把你的舌頭拔下來,讓你再也說不出那些狂妄無知的話?”
他的語氣平淡得如同在談?wù)撘患倨匠2贿^的小事,可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裹挾著無盡的威嚴與壓迫,狠狠地砸在天師的心上。
天師聽了這話,磕頭的速度更快了,額頭與地面碰撞,發(fā)出“砰砰砰”的聲響,一下比一下用力,每一下都像是要把自己的悔恨與恐懼都砸進地里。
他哭喊道:“大帝,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的錯,和我的家人沒有半點關(guān)系!他們都是無辜的?。∧獞土P就懲罰我吧,求您千萬別連累他們!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求您放過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