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的燈光暖黃,將眾人的身影都拉得長長的。
徐藝香端著一杯茶,原本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眾人的討論,可心中那個疑惑就像小火苗,怎么也壓不下去。
她放下茶杯,目光在徐雅萱等九姐妹臉上一一掃過,眼神里帶著探尋,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將心中一直盤旋的疑問問出了口:“堂妹們,我一直挺納悶,你們?yōu)樯兑婚T心思就想著幫小堂弟洗澡呢?這到底是為啥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歪著頭,臉上滿是好奇。
這話音剛落,徐雅軒像是憋了許久的話終于找到了宣泄口,連珠炮似的回應(yīng)道:“藝香姐,你是不知道我們的心情。你看啊,我是家里的長女,打我記事起,家里的熱鬧就全是女孩的嘰嘰喳喳。從第二個到第九個,一個接一個,全是妹妹。這么多年,每次看到別家有弟弟,我這心里就空落落的,做夢都盼著家里能有個弟弟?!?/p>
她微微頓了頓,眼眶有些泛紅,情緒愈發(fā)激動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比劃著:“好不容易盼到第十個,是弟弟!他剛回來的時候,我看著他小小的模樣,心都化了。這么多年,家里一直都是女孩,弟弟的到來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們的生活。我們都太想疼他、照顧他了。洗澡這件事,在我們心里,就是能和他親近、好好疼他的機(jī)會,想把這么多年對弟弟的期待和疼愛,都在給他洗澡的時候表達(dá)出來?!?/p>
……
徐雅萱話音落下的瞬間,徐心怡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原本挺直的肩膀陡然垮了下來,腦袋也沮喪地耷拉著,整個人被失落的情緒徹底籠罩。
緊接著,她緩緩仰起頭,重重地長嘆一口氣。
這嘆息聲裹挾著無盡的委屈與不甘,帶著十足的穿透力,悠悠地在整個安靜的餐廳里回蕩,每一個角落都被這聲嘆息填滿。
餐廳里的人都被這聲嘆息吸引,紛紛投來關(guān)切的目光。
嘆完氣,徐心怡的嘴唇微微顫抖,帶著哭腔,委屈巴巴地傾訴起來:“你們都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我本來就是家里最小的那個,打從記事起,生活里就全是姐姐們的呵護(hù)。不管是吃飯、穿衣,還是玩耍,姐姐們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我一直被照顧著,從來沒有機(jī)會去照顧別人,更沒有體驗(yàn)過當(dāng)姐姐的滋味。”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愈發(fā)紅潤,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弟弟來了之后,我滿心歡喜,終于能當(dāng)一回姐姐,能像姐姐們照顧我那樣去照顧他。我盼著、想著,能和他一起洗個澡,就像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的那樣,在浴室里放滿泡泡,我們互相潑水嬉戲,一起玩那些可愛的洗澡玩具,那該是多溫馨、多幸福的場景啊??涩F(xiàn)在呢,他總說男女有別,根本不給我靠近他、照顧他的機(jī)會?!?/p>
徐靈風(fēng)的話好似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眾人心里泛起層層漣漪?
徐悅檸和徐心怡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怔,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委屈與疑惑,眼神中滿是詫異……
幾秒鐘的停頓后,那些被遺忘在角落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瞬間涌上心頭。
徐悅檸微微仰起頭,那晚大家擠在床上,被子下腳丫亂蹬、笑聲不斷的畫面清晰浮現(xiàn);徐心怡則不自覺地用手捂住嘴,輕輕笑出了聲,想起偷偷聊天時自己太激動差點(diǎn)被枕頭捂住臉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