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問題,王良微微笑了笑,笑得有點害羞。
警察立刻手指王良說,“對對對,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嘛!很羞澀的。”
王良更害羞了一些,但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從小到大一直在害羞,甚至認為正是因為自己的害羞所以恐慌就來欺負他。這個時候他就提醒自己不要害羞,立刻收起笑。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害羞就是他性格的一部分。所以害羞還是不經(jīng)意間的就會從他的身上流露出來。如果不是警察提醒王良或許還意識不到自己又害羞了。不同的是他現(xiàn)在的害羞沒有了負面的影響。之前他害羞是裹挾著恐慌的,然后強烈的占領(lǐng)他孱弱的大腦?,F(xiàn)在他的大腦已經(jīng)變得堅實起來,可以抵抗害羞的負面影響。所以他剛才害羞的笑雖然還是本性流露,但不會再讓他感到恐慌了。不過他還是有意識的克制了一下,瞪了一下眼。
警察似乎也看出來王良在克制,也就微微一笑,接著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p>
王良想了想說,“其實也并不是你的那兩句話一下子就改變了我,但是確實是提醒了我,讓我感到很慚愧。哭哭啼啼的像個小姑娘確實不像話。還有一點就是我不想再在……”
“在什么?”警察追問。
王良羞澀的笑了笑。他本不想說,又不想隱瞞眼前這個警察大哥。本來也是這位警察大哥提醒了他,教育了他,他很感激。最后決定開誠布公,接著說,“我不想在徐姨面前哭了?!?/p>
警察微微的蹙眉,覺得這背后有故事,他想問,又覺得這是王良的私人問題,不好問,就假裝明白的點點頭。
王良本來還擔心警察會追問,看到警察沒有追問,他也稍稍的放心,繼續(xù)說,“當時我就是這么想的,就是很羞恥,覺得一個男人就這么哭鼻子讓你笑話了。然后就是因為徐姨。我不想再在她面前哭了,所以我要做個男子漢。我聽了你說的那兩句話,我就是這么想的。但是我知道,要做男子漢不是我在心里想一下就能做成的?;氐叫『谖荨彼鋈挥X得這話有些不妥,看著警察問,“警察大哥,我這么說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本煨Φ?,“本來你就算是小黑屋。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個小黑屋的環(huán)境和條件要比拘留所好多了。如果進了拘留所的話,你可不是自己單獨擁有一間小黑屋了,你是要和好幾個人同時在一個小黑屋里?!?/p>
“我明白。”王良笑著點點頭,但心里有點害怕。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是很懼怕和外人接觸。因為農(nóng)村的恐慌生活已經(jīng)讓他成了一個新時代的肥宅。當然,他并不肥。
“你繼續(xù)說。”警察頗為感興趣的笑了笑。
王良接著說,“后來我就在小黑屋里開始思考,回想從我小時候到現(xiàn)在發(fā)生過的所有能記住的事。當然了,我想的都是被人欺負的,不好的事情。然后我會對這些事進行一個……怎么說呢,算是反思吧。然后我就能清楚的看到我是一個多么懦弱的人了。看清了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就找到了我的缺點。所以我就想改掉它。我意識到遇到事害怕是沒有用的,只有積極的去面對才能更好地解決問題。或者說不會再被欺負吧!以前發(fā)生的那些事,現(xiàn)在想想,假如我勇敢一些的話,強硬一些的話,結(jié)果會是不同的……我就想到了這些。我也不知道這算什么,我就是覺得以后再面對什么事情的時候先要讓自己先冷靜下來。但是我覺得這個好像不太容易。有時候我還是會感到害怕。只是現(xiàn)在我能知道我在害怕了,所以我就可以提醒自己不要害怕,要冷靜。就是這樣。就像剛才你把我叫到審訊室的時候,我開始還是害怕的。但是我提醒了自己?!?/p>
警察聽得入神了,王良的話結(jié)束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然后向王良豎起了大拇指。
王良羞澀的笑了笑,心里美滋滋的。上高中的時候還有老師夸贊夸贊他。落榜之后,他的耳邊除了嘲諷就是質(zhì)疑的聲音。此時得到了警察的贊揚,整個人都覺得舒坦。
警察放下手說,“王良,看到你的轉(zhuǎn)變我真的是替你高興。但是我也不得不給你潑個冷水。嗯……雖然我也不是什么很有水平的人。但是我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不要再遇到困難又回到原來的樣子。”
聽了這話,王良微微一愣。這一點他從未想過。這也算是對他的一個忠告和善意的提醒。為此他非常感激,很鄭重的對警察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客氣了?!本煳⑽⒁恍?,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訝。
王良皺了皺眉。
警察一拍桌子,帶著幾分懊喪的說道,“我是來審問你的,怎么變成了和你聊天了?”說完就笑了。
王良也跟著笑了,心情竟異常的輕松。
警察又一臉認真的說,“嗯,這一次我和你的談話也算是有些收獲。但是你說,你說什么來著?”
王良想了想說,“我說我能想出來那五個人是在什么時候串的供!”
“對對對。”警察笑了,眼里閃著光,顯然是在贊揚王良的記憶力,接著說,“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如果想出來了就讓人通知我。另外,我還會想想辦法,再審訊那五個人?!?/p>
王良感激的點點頭,但是他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警察大哥,那五個人知道被搶的女人死了嗎?”
“不知道!”警察說。
王良接著說,“那你可不可以……就是用騙他們的方法,就說那個女人已經(jīng)說了一切,用這個嚇唬他們!我不知道這個應(yīng)該怎么形容,應(yīng)該是詐?”
警察笑了,然后說,“這一招我早就用過了。他們的嘴嚴的很?!?/p>
王良感覺遇到對手了,這就更要找出他們串口供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