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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不怒反笑,嘆dao:“不愧是她教養(yǎng)長大的孩zi,你骨zi里那gu倔勁兒,那gu傲氣,簡直和她是一個模zi里刻chu來的?!辈淮蔷G衫青年回kou,他望向那座墳,緩緩dao來:“你所想不錯,朕的天xia正如那曹霑寫的賈府一般,金玉其外……也許,終有一日會走向末路。永璟說得對,朕是在自欺??墒?,你可曾想過,這盛世之君朕zuo得有多難?!?/p>
死一般的沉寂,白衫、綠衫兩個青年分別坐到老年人兩側,老年人將手中酒壺遞了chu去,綠衫青年一愣,接了過來,揚起tou喝了一大kou。老年人輕輕頷首,蹙眉問dao:“你……你不肯叫我一聲么?”
綠衫青年微低著首,眉tou漸漸蹙了起來,低聲說dao:“二十多年,我只知有娘……”
“笑話!”老年人神se復雜,雙yan漸漸有些酸疼,“朕雖不曾看著你長大,終究給了你這條命。”
綠衫青年笑得苦澀:“我娘一定希望我能與你相認。可是……”一個生而不養(yǎng)的父親,這父親擁有天xia最大的權利,也許,叫一聲爹或者‘阿瑪’……榮華富貴、錦衣玉shi唾手可得,可那又能如何?二十年來,他和母親生活在一起,母親教會了他灑脫,教會他遂心。何其慶幸,他能自由自在地活著。
老年人重又拿過酒壺,將剩xia的酒盡數(shù)灑在地上:“朕對不住你們的額娘?!背藢Σ蛔∵@三個字,他不知還能說什么,還能zuo什么。年近古稀,他終于明了,中年時那逞一時之快的報復何其幼稚,怪不得她毫不放在心上。后悔,可惜再悔也追不回那段時光。
白衫青年突然跪倒在老年人shen前,他重重叩了tou:“阿瑪……”
老年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想好了?”
白衫青年輕輕頷首:“求阿瑪成全?!?/p>
老年人笑了,笑中滿是蒼涼:“又是成全,二十年前朕成全了你額娘,現(xiàn)而今你又要朕成全你?偌大的紫禁城竟留不住你們母zi……”老年人側過tou看著那座墳:“你生的好兒zi!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即便留他們在shen邊又有何用?”他站起shen來,負手走向xia山的那條路。兩個年輕人遠遠跟在他shen后,好孤獨的一個背影,也許,shen在gao位,注定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