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思索便明白,這和薛回舟身上那條貓眼石一樣是用來辟邪的裝飾。
不過比起后者帶來的排斥,這東西倒溫和得多。離得近的寒花間只感覺內(nèi)心很平靜,好似聽了幾首輕緩舒心的純音樂。
寒花間在兩人身上都感受到了點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不過也僅止于此了。倒是那串會發(fā)光的手鐲讓他想起來某人。
既然酒吧里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那干脆再到薛回舟身邊刷點積分吧。
寒花間敲定主意便利落的轉(zhuǎn)身離去,和來時一樣沒有驚動任何人。
說來也奇怪,變成鬼后他不僅目明耳聰,甚至還多了一種奇妙感知——即使隔去很遠,他也能感受得到薛回舟身上的氣息。
沿著這股線繩一般的感應(yīng),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薛回舟。
兩人似是剛拜訪完佛寺,彼時正被一群和尚目送著踏出大門。
寺門兩側(cè)立著的石獅怒目圓瞪、獅口大開。雖然已被風雨磨圓了棱角,但那股威嚴震邪的氣質(zhì)卻仍舊存在。
一旁的符新看得嘖嘖稱奇:“佛門靜地倒還真不是鬧著玩的,這一趟下來我感覺整個人都舒坦了?!?/p>
薛回舟卻神色微凝。他總覺得那兩尊石獅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沉沉壓在他身上——或者說,是壓在他身邊看不見的東西上。
他下意識抬手虛撫脖頸,細密的刺痛感立刻隔著衣物傳來。
他的視線越過石獅望向巍峨的佛塔,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那新求來的護身符。這才勉強按下心中翻涌的不安,低聲道:“……我也感覺好多了。”
兩人踏著蜿蜒的青石臺階一路而下,夕陽穿透千年銀杏的枝葉篩下細碎光斑。
出來送行的眾僧人之中,有個沒人注意到小沙彌。他躲在方丈衣袍下,仰起頭湊熱鬧的看著下山的兩人。
步履輕快些的是那位姓符的施主,他趕在前面大步流星,聲音傳得老遠:“今晚去原來那家吃點?我中午根本沒吃多少,還全都吐給馬路了……”
那位薛施主落在后面,他的步伐沉重,身影在石階上拉得老長——而就在這時,一道不屬于任何人的腳步踩上了他的影子。
薛施主的身后驀地多出一道身影。
那是位年輕俊朗男子,似是察覺到窺視的目光,他轉(zhuǎn)過頭對著小沙彌微微露笑。
小沙彌不明所以,他的視線往下、仔細看去卻發(fā)現(xiàn)男人修長的雙腿之下……居然沒有影子。
小沙彌一愣,一股寒意突然從脊背躥起。反應(yīng)過來他猛然扯住方丈寬大的衣袖:“師傅你快看!那位施主的身后有人!”
幾位僧人聞言齊刷刷望去,卻只見到兩位年輕人一前一后的走著。有人當即呵斥:“哪來的人?莫要胡言!”
小沙彌不服氣:“明明就是有……”他瞪圓眼睛,又著急的伸手用力揉了揉,卻見石階之上確確實實只有兩人。
他茫然嘀咕:“奇怪……我剛才看到了……”卻被大人以為是在頑皮胡鬧,最終一步三回頭的被方丈帶回了寺內(nèi)。
寒花間收回目光,指尖漫不經(jīng)心略過薛回舟后頸,低笑:“這地方敏銳的人還真不少,你說是不是,小少爺?”
被他觸碰的人毫無所覺,只是縮了縮脖子,伸手將外套裹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