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坐著思考了一會兒人生,才站起身來,扯了扯手腕上的鏈條,慢慢往門口退去,試圖丈量出自己能活動的最大范圍。
無論怎么樣,必須先逃出去再說。
她可不能干坐在這里,任由別人把自己當(dāng)作談判的籌碼,夾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交易。
順王作為皇帝的長子,肯定也不甘心落于人后。
如今看來,顯然他也想趁亂分得一杯羹,于是參與到了奪嫡之爭中,協(xié)助太子進(jìn)行活動。
整間屋子唯一的光亮來自于頭頂?shù)囊惶幫L(fēng)口,又窄又小,基于丁達(dá)爾效應(yīng),甚至能讓人看見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細(xì)塵。
就在這時,外面晃過一個人影,突兀地?fù)踝×斯饩€,從通風(fēng)口外面扔進(jìn)來了什么東西。
蘇青青瞇起眼睛,走過去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細(xì)長的白瓷瓶,外面包裹著幾條手帕,以防摔碎。
“蘇庶妃?!?/p>
窗口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庶妃,你還好嗎?”
臺玉兒格格半跪在地上,兩只手撐著地上沾滿泥土的瓦磚,歪著頭從通風(fēng)口處往小黑屋里看去。
土謝圖汗聽說了蘇青青被太后接進(jìn)宮的消息,就讓自己的三位格格一同前往皇宮,讓她們來找太后娘娘請安,順便問候蘇庶妃的身體情況。
然而剛從馬車上下來,臺玉兒就瞥見了不遠(yuǎn)處的宮道側(cè)門那兒,似乎有什么不對勁。
她悄聲離開了隊伍,跟在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身后,看清楚了他懷里昏睡的女子,正是前幾日自己上門拜訪的瑞王庶妃——蘇青青。
……當(dāng)然,此時的她并不知道那位“鬼鬼祟祟”的男人,正是當(dāng)今大皇子順王殿下。
于是乎,察覺到不對勁的臺玉兒并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安靜地隨著男子一路來到了皇宮外庭,親眼看見他把蘇青青帶進(jìn)了一間小黑屋。
她躲在墻角下,用樹叢隱匿住自己的身形,躲過了來回巡邏的禁軍,慢慢摸索到了通風(fēng)口這里。
臺玉兒猜測蘇青青肯定是被人下藥了,于是她又從懷里取出一瓶金銀花甘露,用手帕纏好,順著空隙扔了進(jìn)去。
她把剛才的經(jīng)歷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后低聲道:“金銀花是萬用解毒藥1,庶妃把它喝完,應(yīng)該會好受許多?!?/p>
蘇青青撿起瓷瓶,解開上面的帕子,笑道:“也是我大意了,居然沒有料到光天化日之下,順王居然有膽子把我直接從太后娘娘的宮里綁出來,帶到這里囚禁?!?/p>
說完,她想到了什么,仰起頭對著通風(fēng)口道:“格格快些回去吧,萬一被太子的人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p>
臺玉兒先是搖了搖頭,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里面的人看不見,于是對著屋內(nèi)道:“我不打緊,倒是庶妃你,能夠找到機(jī)會逃出來嗎?”
“如果你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話,我就讓父王逼問太子殿下和順王,讓他們把你交出來?!?/p>
聽了這話,蘇青青忍不住笑了起來。
臺玉兒看似比自己的姐姐冰泰爾要冷靜成熟,實際上也只是個單純善良的草原公主。
如今這種情況,就連四公主秦溫寧都要避開兄弟們的鋒芒,她卻迎難而上,想讓自己的父王參與進(jìn)來,救出她蘇青青,可見是個非常仗義的小姑娘。
于是她笑著回道:“格格不必為妾身擔(dān)憂?!?/p>
“如今太子殿下還要挾持我來威脅瑞王,如果妾身被救走,讓他的計劃失算,保不齊太子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來。”
幾乎是一瞬間,蘇青青就想好了接下來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