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軒搖了搖頭,解釋道:“父皇是天子,只要他一口咬定太子的出身無誤,大臣們也不能強壓著他承認淑夫人的事情。”
“依照父皇的行事風格,即使是有不怕死的臣子當面質(zhì)疑他,他也不會急于處理這件事?!?/p>
“而是一拖再拖,就像兵部貪污之事一樣,拖到大家都沒了聲音,他再派人暗中去解決掉那些提出異議的大臣,將他們徹底趕盡殺絕?!?/p>
“就算我們絞盡腦汁地去尋找太子的錯處,在父皇的心里,這些問題都不足以直接威脅到自己的皇位,所以他會見招拆招,逐個擊破?!?/p>
說到這兒,他用手指頭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點了幾下,讓它們各自形成分散的水珠。
“您看,”秦瑞軒笑道:“如果咱們上趕著去挑錯,就會像這些水珠一樣,被炎熱的天氣迅速蒸發(fā)掉,再無任何痕跡?!?/p>
“可是,如果我們不止有水珠,而是擁有整整一壺水呢?”
賢妃走到他身邊坐下,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
秦瑞軒輕聲道:“所以兒臣的意思是,厚積薄發(fā),遠比拋磚引玉的效果要更好?!?/p>
光靠大臣們的上書請柬,不足以對皇帝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影響。
但如果自己擁有了更多的底牌,讓全京城、乃至全國的朝廷命官和平民百姓們,共同參與到對太子的圍剿中來,他皇帝還能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嗎?
賢妃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本宮的目光淺顯了?!?/p>
她站起身來,從架子上的暗格里取出兩支金簪,遞給了秦瑞軒,笑道:“本宮聽說了,蘇庶妃肚子里的胎兒還得到了土謝圖汗的祝福?!?/p>
“這兩支簪子送給她,也算是本宮的小小心意。”
“等到胎像穩(wěn)固以后,你就帶她進宮來,和本宮說說話,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呢。”
秦瑞軒聽出了賢妃話語里的喜悅,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原本擔心賢妃為了當時晉升蘇青青為庶妃一事,還在記仇生氣,于是也不敢主動提起孩子的事,以免惹了母妃不快。
如今看來,賢妃還是很掛念孫兒,想看看孩子情況的。
他接過簪子,起身行禮道:“當然,只要母妃愿意,兒臣會經(jīng)常帶蘇庶妃前來看望您的。”
“既然如此,兒臣就不多叨擾您了,讓嬤嬤陪您一起去御花園走走吧,兒臣先行告退?!?/p>
賢妃笑道:“去吧,記得多陪一陪蘇庶妃,照顧好她的身子,孕期的女子情緒不好,你也要多擔待。”
“是。”
秦瑞軒再次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宮殿。
瑞王府的馬車已經(jīng)在宮道口等候多時,他快走幾步,坐上了馬車,吩咐道:“回府吧?!?/p>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