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這作為對吳珺的報復(fù),殺傷力足夠了。
二零一二年九月二十八號,星期五。
這是雎安和吳珺對質(zhì)后的第一天,也是運動會的最后一天。
雎安站在滿是苔蘚的暗巷里,握著剛從五金店買來的灰白色尼龍繩,在小賣部老板去上廁所的空擋,將繩子的一端綁在崗?fù)ば眰?cè)下方的石柱上。
待一切準(zhǔn)備就緒,剩下的,便是蹲守,便是等待。
雎安深吸口氣,攥著另一端繩索的手已經(jīng)微微出汗。
她看著手中的繩索,仿佛它不是個死物,而是條蠕動著的白蛇。
她明明害怕,明明知道它淬著毒,可還是沒有松手。
每當(dāng)有一輛單車路過,她的心就會頓一下,握繩的手也會跟著收緊。
不時,她會猛地回頭看看背后。
不知是心虛,還是暗巷里的風(fēng)就是如此,她總覺得背后有一雙眼睛在觀察她,總覺得有一陣涼意隨她的目光而來,讓她雞皮疙瘩突起。
一下,兩下,三下她的耳邊不斷地有“咚咚、咚咚”的聲音,聲音大得就好像心臟被什么人掏了出來,放在她的耳邊給她聽。
她太緊張了,緊張得額前冷汗直冒,牙關(guān)都在打顫,隨時都有可能會拋繩而去。
算了吧!她不是害人的料。
雎安往后退一步,就快要打響退堂鼓的那一瞬,吳珺和朋友的道別聲伴著“叮鈴鈴”的車鈴聲而來。
吳珺來了!命運般的,吳珺和她的朋友在前一個岔路口分開了。
也就是說,雎安不用擔(dān)心傷及無辜。
這一切仿佛都在向她證實,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jī)!雎安喘著粗氣,眼睛開始冒暈圈,但她的頭腦卻格外清晰。
她清楚地記得,今天吳珺看到她時所露出的嘲弄表情。
還有她附在別人耳邊低語時,又是怎樣打量她的。
那輕蔑的白眼,飛揚的唇角,嘶嘶的譏笑聲,都清晰且明確地向她表達(dá)著:“你能拿我怎么樣?”什么教養(yǎng),什么忍讓,什么善良!去死吧!雎安猛地收緊手中的繩索,在出力的瞬間,有一雙手從她身后冒出,企圖搶奪她手中的繩索。
隨之而來的,是人的體溫,和急促的鼻息。
她的身體瞬間僵直。
她知道,是有人從背后環(huán)住了她,就和公園那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