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在茶樓做服務(wù)員,一直很平穩(wěn),既沒有降薪失業(yè),也沒有加薪晉升。
至于她,在來這家公司前,尤其是那段找不到工作、被迫家里蹲的日子,每當她踏進家門,耳邊都是嘆氣聲和抱怨聲,空氣仿佛都成了黑灰色,只要她一吸氣,就會把灰暗沉悶的氣息吸入肺部,從而蔓延全身,侵蝕她的身體和靈魂。
而當她有了工作,家里的氣氛終于得到緩和。
雖然父親依然暴躁易怒、母親依然愛挑刺,但她有了辦公室這個港灣,心情比在家的時候輕松很多。
這在許多打工人聽來,或許覺得匪夷所思,但與她而言,卻是如此。
想到這,雎安竟是笑了,“玄學什么的,我確實不太信。
比起玄學,我更怕公司是在做什么違法的事,那才是真嚇人。
”“天哪,你可別亂說!”湯晴想起最近看到的新聞,心里發(fā)慌,可轉(zhuǎn)念一想,篤定地否認道:“我們平時的工作內(nèi)容都很正常,又不是會計,不可能啊。
”雎安不置可否,挑了挑眉,低頭抿茶。
“不過,也難說。
”湯晴轉(zhuǎn)頭,望著落地窗外人來人往的商場過道,被突然冒出來的小孩嚇一跳,“天!這世上怪事那么多,什么都有可能。
”沒由來的,雎安想到了裝置里發(fā)生的一切,不禁喃喃,什么都有可能嗎?不可能吧。
見湯晴揚起手,一副要打人的架勢,她順著湯晴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一個正在做鬼臉的小男孩。
他前仰身體,翹高屁股,雙手的食指用力地下扯眼睛,左右晃悠著舌頭,很鬼馬,也很欠揍。
雎安玩心大起,想嚇嚇他,但眼角眉稍卻因笑意而變得格外柔和,絲毫不起作用。
最后,逼得她使出必殺技,一把站起身,作勢要出門會會他,小孩哥才嘻嘻嘻地撤退了。
“真調(diào)皮!”湯晴癟嘴,正想叫雎安坐下,就看到她突然瞪大了雙眼。
她的眼底,除了訝異,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涌動。
這回,換她順著雎安的視線望去。
湯晴抱著期待又興奮的心情,以為能看到帥哥,結(jié)果竟然是一個四十幾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的五官俊朗,但打扮隨意,且眼神凌厲,察覺到她們的視線后,眼睛即刻瞄準目標,視線如箭般投射過來。
湯晴一抖,視線偏移,這才注意到中年男人的身邊站著一個年輕帥哥。
他和那名中年男人不同,他的視線冷而不厲,只落在雎安身上。
看起來都不好惹。
湯晴心里吐槽,剛要收回視線,就看到年輕男人朝雎安笑了下。
他的笑容很淡、很輕,如同一顆小石子突然被丟進靜如死水的湖泊里,驚得湖面泛起極為短暫且慌亂的漣漪,雖無法與波瀾壯闊的海浪比擬,卻是不容小覷、無法忽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