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nèi)心善良堅韌?”從來沒有人這樣評價過她,就好像有人突然將她從低矮的平地托舉到上千米的高空,雎安感到別扭的同時,忍不住反問出聲。
“是的,我查到你曾在高中受過表彰,原因是在地震中救下了一名腿腳不便的學(xué)生。
在急劇緊張的環(huán)境下,你隨時可能丟失性命,還會去幫助別人,難道這還不算善良堅韌嗎?”高中到現(xiàn)在,少說也有六年時間。
宋言林不提這事,雎安都快忘記了。
“說實話,我看得出你父母是怎樣的人,你能成長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需要很大的決心,需要敢于反抗的勇氣。
你一定為此付出了很多,所以我很欣賞你。
”說完,興許是覺得自己含沙射影的話著實無禮,宋言林趕忙補(bǔ)充道:“抱歉,我是覺得你的父母自私自利,但這是人的一種特質(zhì),并不是在罵他們。
”就是因為這段話,雎安的態(tài)度動搖了。
最終,宋言林用了近一個月的時候,前后找了她六次,每次都以真誠有禮的態(tài)度詢問她的想法,這才徹底打動了她。
而她,也向宋言林坦言了自己的顧慮和想法。
其中就包括,她遺憾于沒能在大學(xué)談一場戀愛的事。
宋言林還在笑,笑容中帶著長輩看小輩時的慈愛。
只是,清瘦的臉和濃重的黑眼圈襯得他的笑容有些憔悴,缺少一股精氣神。
雎安的臉頰早已染上緋色的紅暈,別扭地回頭確認(rèn)是否有其他人聽到宋言林的話。
幸好沒有人注意他們。
她暗自慶幸,驀地松了口氣。
只是,雎安萬萬沒想到,宋言林會被她探頭探腦的動作逗得放聲大笑,實驗室眾人會因此而好奇地看了過來。
見狀,雎安猛地一縮脖子,背過身去,好似烏龜縮殼。
最后,直至雎安再次進(jìn)入裝置,臉上仍有未退的紅暈。
————本來輕松的氛圍在雎安沒有回應(yīng)的那刻徹底消失。
張百星心如鹿撞,坐在操控臺前的他第三次看向宋言林,“教授,已經(jīng)超一分鐘了,三次呼叫都沒有成功,要嘗試電擊嗎?”宋言林雙手交叉于xiong前,站姿僵硬,“立刻電擊!”裝置面向?qū)嶒炄藛T一側(cè)開啟透明窗,眾人都知道電流并不強(qiáng),雎安卻是被電的猛地坐起,額頭布滿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她伸手觸碰自己的xiong口,感受著xiong腔一呼一吸之間產(chǎn)生的實感。
不知過了多久,xiong腔的壓迫窒息感消失,呼吸節(jié)奏也愈發(fā)平穩(wěn),她抬眼去看透明窗。
那有一個人,正靜靜地看著她。
她確定,就是那面湖。
幽深沉靜的死水終日平整如鏡,縱未風(fēng)吹也因她蕩起萬千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