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母校很近的那間化妝品工廠,發(fā)生了碳酸鋇中毒的大案件,造成五死五傷,而死亡名單中,就有吳珺的媽媽,吳窮。
當時華州的媒體都在爭相報道案件的最新進展,雎安想不關注都難。
除此之外,那家工廠還是他父親工作過的地方,她不免會多留意。
“對!”紀小梅突然被點醒,一邊將手里的東西放在餐桌上,一邊感嘆:“好像是今年的二月底開始,我就沒見過她了。
雖然我不喜歡吳窮那個人,不過想想,她一個人把吳珺拉扯大,家里又窮,現在吳珺好不容易有了點出息,她人就沒了,也是怪可憐的。
”雎安沒有回應,火急火燎地收拾好外出要帶的東西,又急匆匆地將暫放在客廳的書本搬回房間。
她今天一大早起床,腦子還沒清醒,就想著收拾收拾蒙塵的書架,未經思考就把考研的教輔書也給搬了出來。
趁著父母還沒注意到,她得趕緊搬回去,不能被他們看見。
見雎安和老公都不搭理她,紀小梅話鋒一轉,“媽媽買了新鮮的雞肉,還有你張叔叔家賣的雞公煲調料,晚上等你回來就有靚菜吃了。
”紀小梅好似在和雎安聊天,其實是在點鄒偉聰,“你張叔叔家的雞公煲店都開第二家分店了,聽說是開在嘉源廣場。
嘉源廣場哦,華州市最大的商場!”聞言,縮著脖子在一旁玩手機的鄒偉聰終于有了反應,“那些調料包指不定有多少科技與狠活,少吃點。
”難得鄒偉聰的注意力從手機上轉移,紀小梅找準時機,趕忙說道:“我好不容易有假,你女兒也在家,該說說你工作的事了。
畢竟你都已經窩在家五六年了,再這樣下去你就要廢了!雖然你一直說不用上班也可以賺錢,可你手頭上根本就沒錢,家里越來越窮,生活也越來越差。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趁著我們家和張風還有點情分,趕緊讓他給你介紹份工作。
”所謂情分,其實就是張風在喜多多山莊開第一家雞公煲店的時候,因為店鋪爆火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忙得焦頭爛額,恰巧又逢暑假,就將兒子托付給鄒偉聰看管。
說是看管,但人兒子開朗隨和,沒什么要求,不是學習就是打游戲。
再者,張風還給了鄒偉聰8000塊,不然就鄒偉聰這種連雎安的賬都要一筆一筆記下來的人,是不可能讓其他人來白吃白住的。
“對啊爸,再拖下去,等您到了五十歲,還能去哪找工作?”雎安難得贊同紀小梅的觀點,上前附和道:“趁著張叔叔家開新店,您主動聯系一下他吧。
”話音剛落。
“砰”一聲,鄒偉聰寬大有力的手掌砸在木質餐桌上,震得雎安往后退了兩步。
他像是受到奇恥大辱,臉漲得通紅,反駁的內容和往常大差不差,無非是罵紀小梅無能,罵鄒雎安沒用。
“女兒讀到初三,你才出來工作,難道不是我在養(yǎng)你們嗎?現在我在家賺錢,你們就這么看不慣,意見就這么大?!”鄒偉聰手指著雎安,像是看著世仇,“還有你!讀那么多書,就在一家小公司打工,一個月就賺那四五千。
之前讓你再多考幾十分,讓你去讀華州師范,讓你去做老師,你做成了沒?!”估摸著有三四十回了吧,每次一說到找工作,失業(yè)五六年的鄒偉聰就會口無遮攔地破口大罵。
雎安一直覺得父親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這么抵觸外出工作,剛開始她都是語氣柔和地詢問開導,可被攻擊的次數多了,她也就沒了耐心。
最終,在鄒偉聰歇斯底里的指責聲和紀小梅怒不可遏的怨懟聲中,她擦掉額前的細汗,趕緊把所有書本搬回房間,離開了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家。
今天是她第一次參加宋教授的實驗,而且是危險性存疑的實驗,但好像沒有誰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