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xiong口正微弱得起伏,讓人看去幾乎以為是一具死尸。
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已至窮途末路,就算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shù)。
醫(yī)師陸續(xù)抹著一頭折騰出來的汗水離開,留步太醫(yī)走在最后面,在門口時頓了下,回頭看了眼坐在床頭邊正為攝政王擦汗的陛下,希望陛下確實有辦法解決王爺此疾。
屋內(nèi)沒了旁人,陽陽乖乖趴在旁邊,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吵也不鬧。隋柳走進來,說道:“陛下,江太醫(yī)來了?!?/p>
雖不知陛下為何一大早就讓她去宮里請江太醫(yī),隋柳還是照做了,但畢竟是宮里的人,她沒敢把人請到內(nèi)院來,此時正將人安排在前廳候著。
“好。”言霽費了一些功夫,才將緊握著自己的手掙開,牽起陽陽,跟著隋柳往前廳去。
前廳內(nèi),江逢舟已經(jīng)喝完兩盞茶,身上還穿著太醫(yī)服,藥箱放在腳邊,時不時往拱門看去。
剛剛醫(yī)師從內(nèi)院離開,江逢舟也看到了,本想上前攀談,但門口的侍衛(wèi)在他動時立刻亮了劍,此后江逢舟便不敢再有動作,干坐著也只能喝茶。
他在太醫(yī)署當值這些年,很少有聽說過攝政王請宮里的人看診,王爺自己府上養(yǎng)得就有醫(yī)師,并且比不宮里的太醫(yī)差,他實在想不到,王爺為何傳人叫他來府上。
并且還是點名道姓,只叫了他一人。
他過去跟攝政王也不過是點頭之交,這等大人物不應(yīng)該連他的名字都記不得么。
江逢舟這頭還在惴惴不安,言霽那頭已經(jīng)抱著陽陽穿過拱門,快到里面時,他將陽陽交給隋柳,說道:“我有要事要與江太醫(yī)商議,這段時間不可讓人靠近,知道嗎?”
“是,我知道?!彼辶?,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外,言霽這才進了前廳。
一如之前所有人看到言霽時的模樣,江逢舟在看到言霽從影壁后轉(zhuǎn)出來時,猛地站起身,快走兩步后察覺失態(tài),立刻跪地磕頭請安。
聲音難掩激動地喊:“陛下。”
“起來吧?!?/p>
待言霽在上座落座后,江逢舟才站起身,看向言霽的雙眼閃爍著明晃晃的亮光,隨后才想起自己此行尚還不知目的,出聲詢問:“原是陛下喚臣前來,不知可是龍體不適?”
“不是朕?!毖造V喝完茶潤喉后,抬眸直直看向江逢舟,“朕有一事需你相助,無論你愿或是不愿,都必須幫朕?!?/p>
江逢舟恍然察覺言霽所散發(fā)出的壓迫感,眸光凜然堅決,任誰在這樣的視線下,都會生不起反抗之心。
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半晌后,江逢舟才終于澀聲道:“臣答應(yīng)?!?/p>
“朕還沒說是何事,你就答應(yīng)了?”言霽以審視的目光看著江逢舟。
“為臣者,只要是陛下的吩咐,就算刀山火海,臣也愿赴往?!苯曛鄣痛怪^,神色不明。
言霽笑了聲,想說要去刀山火海的不是他,但言霽到底沒在這個時候說,只是道:“朕之前聽你提起說,你從你師父那里,曾習得換心之術(shù),如今你若是施刀,有幾成把握?”
江逢舟不知他為何問起此事,老實答道:“不足一成。”
言霽又問:“你有換心成功的例子嗎?”
江逢舟搖了搖頭:“此術(shù)施展起來極為苛刻,不止換心者與被換心者需極度匹配,且還需要同樣稍精此法之人從旁協(xié)助于我,過程中需要一間沒有任何灰塵的房間,還有很多市面上沒有的器具,以及一些世間難尋的奇珍護脈,凡此種種,每一樣都是一道天塹,非集全國之力不可達?!?/p>
“若以朕之力,可能達?”言霽撐著下頜,正專注看著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江逢舟愣了下,經(jīng)過深思后,得出回答:“若是陛下召全國之力,臣才有一成把握?!?/p>
“已經(jīng)足夠了?!毖造V咧嘴笑了笑,“你準備下,朕這里有一人需換心,留給你準備的時間并不多,希望江太醫(yī)莫要讓朕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