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這么痛,感覺連呼吸都刮割著肺腑。
言霽被疼痛折磨得開始想念五方,大約是他的意念起到作用,有那么短暫的一刻,他再次回到五方中,可沒多久,又被拉入那具劇烈疼痛的身體內(nèi)。
這次他感覺到有人在給他灌藥,動作很輕柔地掐著他的下頜。
周圍是一股很清淡帶著微微苦澀的藥香,他好像是被什么人抱在懷里,腦袋無力地垂在對方肩上。
味蕾特別苦,言霽不想喝,那藥就真遲遲被被灌下去。
如果回到現(xiàn)實要承受這樣一句疼痛的身體,言霽寧愿一直待在五方內(nèi),享受漫長無邊的寂寞。
在藥灌不進去后,他的靈魂又開始跳脫地反復(fù)在五方與這具身體內(nèi)來回,每次在五方的時間都越來越長,言霽心中竊喜,不喝藥真的有用。
他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但是抱著他的那人卻似乎并不想他如愿,能感覺到這具身體被重新放回床上,言霽在即將再次回到五方時,一個溫?zé)崛崛坏臇|西貼在他唇上,濡shi的氣息交織,他的下頜再次被人強行掰開。
苦澀的藥汁渡進了嘴里,沿著并沒徹底密合的嘴角流溢而出。
言霽被迫灌了滿肚子藥,徹底回不到五方了。
身體的疼痛也越來越明顯,他好像被氣哭了,對方輕輕碾過他的眼角,眼角的涼意浸骨,緊接著又被一抹柔軟吻得溫?zé)帷?/p>
一個聲音在安撫地對他說:“喝了藥就不痛了,別哭。”
他說謊。
言霽還是很痛。
這次他明顯感覺到是從哪里傳來的疼痛,是從他心口。
他想起自己好像是被人一劍穿心弄死的。
不過說起來,他也算“死得其所”,畢竟一個暴君,總是要被人殺死的,然后殺死他的人才能享受所有人的崇拜尊敬,穩(wěn)穩(wěn)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只有死掉的暴君知道,那個位置又多冷。
言霽在疼痛中睡了過去,或者是疼暈過去,這次他并沒能回五方,一直常處黑暗中,每次醒來都能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言霽想叫對方閉嘴,但是他發(fā)不出聲音。
他好想念感知不到疼痛與聲音的五方。
一次再次醒來,言霽對身體有了一點掌控權(quán),就類似他可以稍微動一動眼皮,或者動一動手指,做些不費力氣的事。
但他并沒動過一下,依然如之前一樣像具尸體一樣躺著。
連呼吸都痛,哪怕只是對常人來說輕而易舉地稍微動一下手指,對他來說卻是要傷筋動骨好一番的,又沒什么必要的事,言霽才不愿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