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有散時,人有別離
馬車緩緩行駛,言霽闔上眼,打算先睡一會,想著醒來,紛雜的情緒就能消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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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從京畿到邶州,不過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如今一路清醒著,方才切身體會到千里迢迢這四個字的含義。
一路走了將近半個月,若是沒敢在前方落腳的城門關閉前進去,就只能在馬車里屈著睡一晚,天氣冷也便只好憑著一口熱氣在湖邊草草洗漱,路上也沒什么熱食可以吃,雖然薛遲桉每次落腳都為言霽儲備了最好的吃食,但天氣冷放不得多久,什么都會變得又冷又硬。
如此終于臨京畿處,再有一半個日便能到京。言霽被快速行駛的車駕磕到頭,抬手揉了揉,悠悠轉醒時,聽到車簾外壓低的聲音道:“大人,那人還一直跟在后面,甩不掉?!?/p>
隨后是薛遲桉的聲音:“派去會會的人回來沒?”
“已經派出去五個了雨吸湪隊。,沒有一個回來?!?/p>
這下言霽徹底清醒,撩起簟卷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薛遲桉騎著馬,聽到言霽的聲音后慢下速度與車廂平行,先是輕柔地笑著問他:“可是速度太快,弄醒陛下了?”
言霽看著他沒回。
這是他從父皇那里學來的,每次父皇故作深沉沉默時,底下的大臣們都會慌得一批,言霽用著效果也很好。
果然,薛遲桉很快敗下陣來,解釋道:“后面有人從邶州一直跟我們到現在,暫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是什么目的?!?/p>
言霽斂目沉默一陣后,道:“停車?!?/p>
薛遲桉擰眉,但還是下令讓人都停了下來。
言霽從車上下來,望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那邊一個人影都瞧不見,實在難以相信會有人一直尾隨著他。
但若是什么也不清楚,到了京畿的范圍,恐怕才更被動。
薛遲桉也下了馬,走到言霽身側后方的位置:“對方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好像就只是跟著”
不清楚是敵是友,這種未知感讓薛遲桉心里生出一股煩躁,臉色格外不好:“就怕是京中來攔截陛下的人。”
關注他們的行程,好里應外合,聯合京中的人在京畿內將他們一網打盡。
如今手底下的人并不多,若真遇到這種情況,恐難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