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言霽已經(jīng)推開木門進到院里,段書白忙跟了進去,咽下沒說出口的后續(xù)——毛賊說他在攝政王佩囊里看到了皇帝的小像。
言霽剛將毛驢系上,一只黑影便猛地撲了上來,將言霽撲得趔趄了兩步,站穩(wěn)后忙抱住年讓,揉了把狗頭。
大狗如今已有七十多斤,言霽抱了沒一會兒就手酸了,將狗子放地上,年讓還興奮地圍著他轉(zhuǎn)著,吐出舌頭蹦蹦跳跳,而對段書白的態(tài)度則是無視。
段書白想學著言霽揉一把狗頭,卻遭到了大狼狗躬身做出進攻姿態(tài),還朝他大聲嚎叫,嚇得段書白連退數(shù)步。
“兄弟,都相處多久了,你怎么還把我當外人!”段書白抱著柱子躲大狼狗的襲擊。
“不把你當外人,難不成還當內(nèi)人?”言霽剝完糖紙吃了一整顆糖葫蘆,鼓著腮幫子坐在杌子目光促狹地看戲,一點阻止的動機都沒。
不慫恿年讓將債主咬死,就已經(jīng)是遵紀守法的普通老百姓最大的仁慈了。
要說年讓為什么也在邶州,這還得從將言霽帶來邶州的那個神秘人說起。神秘人自稱是柔然某位親王的屬下,那位親王吩咐他在救下言霽后,必須將攝政王府的一只狼狗也帶出來,于是神秘人就冒死照做了。
言霽清醒后,收到一封信。
「這是她送你的,你出門在外,無人護身,帶上也算多個保護?!?/p>
就這一句話,言霽便猜到所謂的親王是誰。
不知他在柔然過得如何。
段書白已經(jīng)恨不得順著柱子爬上去,聽聞言霽的話,不著調(diào)地笑侃:“嘿嘿嘿,也不是不成。”
言霽拾起地上的石子朝他扔去,被段書白靈活地躲開了,不過卻沒躲過狼狗的攻擊,下一秒就被猛地撲倒在地。
看年讓沒真把段書白怎樣,言霽吃完糖葫蘆就站起身回了屋,山楂太開胃,一吃完肚子就餓了,不得不開始做晚飯。
現(xiàn)在什么都得他自己弄,洗衣劈柴燒水做飯,段書白有時候會搭個手,但若是邶州的軍務(wù)繁忙,也會顧不上這邊,最后還得是言霽,磕磕絆絆將這些遲了十幾年的生活技能學會。
將秸稈纏好放進灶膛,又丟了些干柴進去架好,言霽吹了吹火折子,許久也沒吹燃,想必是沒硝粉了。
這會兒街上都收了攤,只能自己生火,言霽拿出截木柴,鉆了個孔將草絲放進去,用木棍快速鉆著。
段書白終于擺脫了年讓跑進屋,就看到金尊玉貴的皇帝陛下已經(jīng)將柴火鉆得燃起了火苗,驚訝得張圓了嘴:“你竟然會這個?”
“嗯?!毖造V平淡地應(yīng)了聲,將燃起的火重新放進灶膛內(nèi),便去刷鍋燒水。
段書白瞧得稀奇,看著言霽忙前忙后的模樣忘記了搭手。會想起剛獨自出來生活的陛下,簡直可以稱得上雞飛狗跳,每日打碎三個碗兩個茶盞,切菜切得血流如注,一個月內(nèi)廚房差點被燒五次,睡覺忘記關(guān)窗染上風寒躺了七八日。
凡此種種,數(shù)不勝數(shù)。
見言霽熟練地給鍋里燒上熱水,便又去淘米洗菜,段書白壓下心頭酸澀,總算想起過去幫忙,再次提議:“要不還是請個侍從來照看著。”"